床上，枕頭豎在中間，隔出個楚河漢界。
說實話，陸玄還是有些緊張的，到底還是他師叔啊。
齊悅沒反應，就徑直平躺上去。
眼看沒啥問題，陸玄也輕手輕腳的躺上去。
他不知道，齊悅比他更緊張，說到底，他也是她師侄啊！
小腦袋瓜裏胡亂想著，什麼大逆不道啦、老牛吃嫩草啦等等等等大戲，在她腦海裏上演。
要說什麼話嗎？說什麼好呢？我說還是他說呀？
啊啊!
算了算了，不想了!
兩眼一閉，直接躺屍，幹脆什麼話也不說了。
......
翌日。
陸玄從睡夢中悠悠醒來，側頭一看，空空如也，隔在中間的枕頭也歪歪扭扭的，剛想撐起身子，手臂有些發麻。
興許是給師傅的搖搖椅測溫多了，他伸手一探，嗯，溫的，看來是剛起不久。
“吱嘎——”
推開上了年紀的木門，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道背影，外加一麥草棒的冰糖葫蘆。
那道背影僵在原地，好似不敢轉頭。
陸玄笑著，沒好氣的走近。
“哈哈早啊，醒啦！”
齊悅含糊不清的說道，陸玄走到哪邊，她也一塊轉身，不露臉，隻露後腦勺。
陸玄看向麥草棒，下邊一圈冰糖葫蘆被吃得光光的，隻留著幾個孔。
無奈的歎了口氣，他打算再做一手糖人。
一切準備就緒後，太陽已經高高掛起。
昨天賣糖葫蘆的時候，他好像遠遠瞧見一個私塾，這會兒去剛剛好。
果不其然，他們兩人剛剛抵達，朗朗書聲就戛然而止。
“小悅，行嘛?”
陸玄投過一個詢問的眼神。
齊悅杠著紮滿冰糖葫蘆的麥草棒，揮了揮小拳頭，表示她可以。
擺好東西，手起糖落，一隻栩栩如生的小貓糖人便做好了。
“糖——人——”
“賣糖人嘞!”
陸玄吆喝起來，還不忘轉頭看向一旁，齊悅也學著吆喝，不過聲音嘛，就跟蚊子“嗡嗡”叫一樣大!
“冰——糖——葫——蘆!”
“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蘆!”
無奈，他隻能雙管齊下。
......
“小燕，他們果然還在!”
“我要買糖葫蘆!”
說著，小姑娘掏出一把銅錢。
剛出私塾的小屁孩們無不是雙眼一亮，歡呼著湧上去，把兩個攤子給團團包圍。
陸玄咧嘴笑道:“一個一個來哈!”
“大叔，俺要一隻小鳥兒!”
“好嘞!”
手起糖落，又是一隻栩栩如生的小動物。
“大叔，俺要一隻大狗!”
“俺也要，俺也要!”
做好一個，扭頭一次，冰糖葫蘆前同樣圍了不少小朋友，再看師叔也遊刃有餘，挺好。
“大叔，真的什麼都能畫嗎？”
一個半大的小子兒揚起頭，一臉希翼的問道。
“當然!”
“那大叔幫我畫那個漂亮姐姐!”
陸玄順著他手指看去，好家夥!
轉過頭，好好打量一番這小比崽子，年紀輕輕的。
“那個不會哦!”
“大叔可以幫你畫所有小動物!”
一炷香的功夫，齊悅就扛著空空如也的麥草棒，眼冒星光的走過來。
冰糖葫蘆拿下來就直接賣，速度很快。
......
正午時分，賣完，收工。
陸玄抹了一把汗，最後一個糖人也完工。
高高舉起，迎著陽光，糖人閃閃發光，那是一個女孩模樣，女孩笑著的，眼睛眯起來，像彎彎的月亮。
齊悅瞪大了眼睛，定睛一看，嘴角不經意間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