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問題，你的諾言，可曾做到？”
葉如初隻有最後一個問題，可以回答，“我的承諾，不曾做到。”
她紅著眼眶，透露著淒涼悲傷的情緒，話語裏滿是絕望，無奈。
“我說過我不會再做的事情，下意識又去做了，我說過會記得的事情，轉眼就忘記了，我不明白，明明師父上一秒剛剛罰過，下一秒我就又去做了。”
“師父給過我無數的承諾，如今讓我回想，一個記不得，如果讓師父說，師父一定能對答如流。”
她的聲音哽咽在咽喉，說出來的話，苦澀又難聽。
“我……我甚至覺得，我沒有這個資格，留在師父身邊……”
龍則言拍了拍她的肩膀，一把奪下她酒瓶，罵罵咧咧道，“所以，你就認輸了，這就放棄了，你是不是忘記了，你是葉如初，不是之前遍體鱗傷的小孩。”
“在我的認知裏，言狐狸不曾栽過跟頭，如今在你這裏，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理智，你說，其中緣由是什麼？”
葉如初搖頭，她不知道，所以很迷茫。
“或者說，你真的正視過自己嗎？”
“你擺正過自己的位置嗎？”
“這麼多天來，你的內心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嗎？”
葉如初語塞，不解龍則言所說的意思，明明每一個字都認識，連在一起，不知道其中的意思。
龍則言笑了半天，笑不下去了，突然覺得言狐狸選誰不好，偏偏選這個內心沒有安全感的小東西，也不害怕後麵出事。
“你……你咋突然板正個臉？”
葉如初看到她的笑容停在麵上，不知為何，有點小害怕。
龍則言轉笑為嘲，“笑你，笑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笑你明明知道一切，不願意挑明，你不過是個懦夫。”
葉如初一聽，低下了頭，骨子裏的自卑感，油然而生，她確實是懦夫，不敢言明，她害怕這一刻的溫存是個假的。
垂下的眼眸不敢抬起，麵如死灰，她真的能擁有嗎？會不會是轉瞬即逝的煙花，隻有一瞬間，她害怕抓不住……
師父待她極好，可她想把師父當家人，當依靠，所以會下意識闖禍，隻為引起注意。
她心思敏感，比正常人都敏感，甚至害怕很多事情，缺點如此多的她，真的可以嗎？
“葉如初，問問你的心，再看看你的所作所為，所謂知心，連自己心都不願意承認的人，如何做好選擇？”
風宣順勢插話，一語雙關。
龍則言一邊附議，一邊羨慕地說著，“小家夥，言狐狸對你，豈止是上心，不要太護著！”
“你啊，不要不知足，有什麼事情為什麼不能去說？”
“我把她當生命裏的光，還想……還想讓她做我的家人……可我不敢說，害怕拒絕。”
風宣摸著胡子，眼神中透露著慈祥，“一件事，如果你不去問，這輩子都不會知道答案，既然你想，去問啊！”
風宣低頭一看，杯中茶已盡，言已明，就看這局中人是否看得清自己真正想要的。
葉如初思索半晌，眉目終於舒展，她抬頭看著遼闊的天空，心裏不由得感歎，其實一開始，她是打算學有所成，就此離開。
可麵對師父的關愛，這才多久，她就開始依賴師父，她知道這樣不好，可她還是深深陷入其中。
也許正因為這樣，她失了方寸。
經過他們的一番勸導，葉如初下定了決心，她想試一試，總要嚐試。
她想把師父當家人，更想依賴師父，但她還想獨立，心裏很是糾結，很是矛盾。
依賴了別人，又如何獨立。
師父的訓誡很疼，可她不排斥，反而有一種溫暖如春的感覺，像似父母在一旁循循善誘，卻暴跳如雷，收拾你的樣子。
那種溫馨，是她渴望的……
“謝謝，我想試一試，無論成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