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渡便去找林樂知,要了一份林家相關人員的名冊,準備逐個追查。同時,李渡又去慰問了宋虎父母,同時問了一下宋虎平時周圍交往的朋友情況。
追問中李渡得知宋虎是和幾個工友昨日下工後一起吃的飯,吃飯時宋虎並無異常,酒足飯飽後宋虎便自行回家了。席間和一個叫陳光的工友有了幾句口角,話趕話的兩人都曾揚言要弄死對方,不過大家都是一群大老粗,這種話平時吃飯時也經常說,也不見就真弄死了誰。雖然李渡覺得陳光殺了李渡的可能性並不大,不過還是決定這個陳光要重點審問一下,不排除他酒後失智,真的就一時衝動殺了人。
陳光一見李渡就嚇得跪了下來,一邊磕頭一邊說:“大人,小人冤枉,小人冤枉。”
“昨晚喝完酒你去哪了,可有人作證?”李渡問道
“小人喝完酒就回家了,實在醉的深,回去就睡了。小人父母雙亡,並未娶妻,家中就小人一人,無人能為小人作證。但是大人,小人真的沒有殺人啊,小人跟宋虎並無怨仇,隻是吵了一架,我們之間也經常吵架的,犯不著為了這個就殺人啊。”陳光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陳光看著很是膽小的樣子,確實不像是殺人凶手,但人不可貌相,而且陳光死時他沒有不在場證據,李渡決定先將他收押。
李渡讓田捕頭他們分散去問了其他工人一些問題,他自己又去找了林樂知,詢問陳光平時為人以及跟宋虎的關係。李渡也說不清,他好像就是想見到林樂知。
“林小姐,李某叨擾了,有幾個問題想問林小姐,還望林小姐據實回答。”李渡說道。
“大人客氣了,大人也是為了查案,民女自當知無不言,還望大人早日還我林家清白。”林樂知說。
“據小姐所知,陳光平時為人如何,與宋虎可有矛盾?”
“都是一起做工的夥計,平時有點小摩擦是難免的,不過都不至於到殺人的地步。陳光自幼父母雙亡,村裏人看他可憐,平時接濟一下,才長到如今,所以陳光要比一般人都要瘦弱一些,家中又無人撐腰,自然也膽小,平時就算吵嘴,別人嚇他幾句,也就不敢說話了。”林樂知說道。
“其他人中可有人與宋虎有衝突?”
“大家平時多多少少都有點小摩擦,不過都不至於到要殺人的地步。”
“多謝小姐,李某先告辭了,若有問題,再來叨擾。”
回來後李渡問田捕頭結果如何,得到的答案跟他在林樂知處問到的差不多。忙了一天,大家也都累了,第一次遇到殺人案,今天的工作量已經是平時的幾倍了,李渡讓大家回去歇息,明日再接著查。
夜深了,雖然屋裏燒著火爐,但深冬還是有些寒氣。李渡將身上的衣服裹了裹,繼續翻看白天的供詞。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宋虎白天做完工以後,與工友們一起去吃喝,席間雖有吵鬧,但總體的氛圍還是開心的。吃完了酒,大家也就都回家了,畢竟第二天還要正常上工,這點大家說的也都一樣。陳光雖是獨居,無人可為他作證,但有個工友回去有一段路與他同路,據他所言,兩人一起走到如歸客棧才分開,這段路程來算,宋虎應該已經到家了才對,宋虎昨日父母因為還有一個月就要過年了,回鄉下收拾了一下老房子,準備過年一家人回鄉祭祖用。但是他妻女尚在家中,若是後來陳光又返回殺人,如何躲過他的妻女?
不對!李渡仿佛想通了某個點,按照死亡時間算,宋虎當時應該到家了,既已到家為何會又死在了林氏紙莊?是回家以後死的,還是路上出了什麼事情?今日詢問宋虎家人昨晚情況時,宋虎的妻子就一直在哭,說話斷斷續續,還有的話前後矛盾,眼神躲閃,當時隻當她是突然喪夫,多少有些情緒失控,現在想來,確實奇怪。李渡又重新翻看了宋虎父母的供詞,意思好像是宋虎昨晚並未到家。若是並未到家,便是路上就出了事,是碰到了攔路搶劫的?宋虎長的五大三粗,穿的又是普通衣物,全身上下也無貴重物品,這樣的人實在不是搶劫的好對象,而且最近也並未聽說有搶劫案發生。李渡想的頭疼,他打開窗,吹了口冷風,雖有幾分寒意,但覺得舒服多了。今晚的月亮缺了點,並無望月樓接風宴那天的圓,近幾日也沒有下雪,這景色比那天好像差了些。而且也沒有那天提著燈籠向他緩緩走來的人。李渡覺得有些冷了,關上窗決定先睡覺,明天再去宋家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