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座圍城,跳入另外一座圍城,難免苦多樂少。更何況,張道藩的圍城裏,已經有了坐鎮的夫人。雖然這夫人退避三舍,拱手讓出城池,徒然頂著個名分,但她在等待時間的裁決。而懂得了婚姻的不可靠之後,蔣碧微也不急於入城(也有人說張蔣約定六十歲時成婚),她隻是站在城牆上眺望,牽之招之,等待道藩的到來,來共同鑄造童話。可同時,她為自己準備好出城和進城的台階,第一次離婚,她要物質的保障,第二次戀愛如果失敗,她則要贏得漂亮--即便是結束,也應該是由她來宣布,她討厭受製於人,麵對相處幾十年的戀人,在最後關頭,她需要保持一個優雅的姿勢。
1958年底,張道藩想去新卡利多利亞,探望素珊麗蓮她們,蔣碧微不橫加阻攔,反倒主動促成。麵對張道藩的猶豫和軟弱,她決定給自己的愛情一個漂亮結局,她為自己策劃了一次南洋之旅,回來時,他們的愛情宣告結束--張道藩已於三天前搬出了他們的愛巢。
1960年,原配素珊終於班師回朝。先幾天,張道藩搬進了他們通化街的新居,蔣碧微得到消息,命人購了三束鮮花,去慶賀他喬遷之喜,並附上小紙條,以感謝的姿態,正式了結了這一段戀情。可是這段戀情,真的像蔣碧微口中所說的“達到了理想的境地”嗎?見仁見智。
蔣碧微的一生,在兩座圍城遊走,進城出城,轉眼大半個世紀。繁盛煙花,刹那光華,漸漸散去,她終歸寂寞。據說,在蔣碧微的家,臥室裏懸掛的一張畫,是徐悲鴻為其繪製的《琴課》,在客廳裏懸掛的,是張道藩為其繪製的肖像。這種安排,飽含深意。又或許,她與張道藩,隻是場麵上的愛,愛給自己看,也愛給別人看--高官張道藩是她愛情的俘虜,這無疑是女性魅力的明證,是建立自信的好途徑。當年的她,也許隻是需要一段感情,來支撐滿身傷痛的肉身。所以,雲淡風輕後,她能做到與他和平分手。她幫張道藩完成三大願望,出書、出畫、出自傳,最終兩不相欠,完成一段他們所認為的偉大的戀愛。
而與徐悲鴻的糾纏,恐怕才是她的一生最痛。生命中最好的那幾年,她與他一同度過。離婚時的財富要求,她不正是極力想讓他在從物質上,對這段感情做出補償嗎?1953年,徐悲鴻因病去世,身在台灣的蔣碧微聽聞,淚如雨下,她甚至還親口把這個噩耗告訴了孫多慈--當年你死我活的情敵,最終都沒能伴在他身邊。命大如天,故人已乘黃鶴去,彼此的恩怨,還有什麼好計較--她們的哭聲混在一道了。她從來沒得到過他,她也從來沒得到他,然而恰恰是他,改變了她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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