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雷沉吟道:“說得也是,張昂好歹是光州名義上的兵民大統領,咱們既占了光州城,他於情於理都得相助。這樣罷,我即刻回書一封,由你差人送給信使,讓他交給張昂,就說陳家軍答應他派兵來協守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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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
花和尚的押寶隊走得甚快,這會兒已到仙居縣城二十裏外的小鏡湖畔。天氣炎熱,人馬皆渴,而小鏡湖水質甘冽,花和尚便下令在此暫歇片刻,並派出斥候在附近登高遠眺,以防不測。
“咕嚕……咕嚕……”一名義軍趴在湖邊一塊石頭上,伸著脖子牛飲湖水。
花和尚罵道:“你他娘的,小心掉到湖裏!”
“撲通!”
就在花和尚話音剛落那一瞬間,一聲巨響傳來,這名義軍果然掉到了湖裏。眾人一怔,無不捧腹。
“李小六,你個龜兒子還真聽話呀!”花和尚哈哈大笑道,“幸好水不深,否則夠你這旱鴨子喝一壺了。抓緊了!”伸手一拉,將李小六拽上岸來。
李小六抹了抹臉,嘴裏咒罵個不停。眾人幸災樂禍,笑得前仰後合。
“報!”
忽然之間,遠處小山坡上的斥候飛奔而來,叫道:“大頭領,不好了,西南方發現大隊官兵!”
花和尚吃了一驚,忙跑上小山頭眺望,隻見西南方三四裏外,果有一隊人馬正往這邊趕來,約莫一千人,其中有兩百個騎兵。花和尚瞬間判斷出,這隊官兵是簽軍,而非巡檢司土兵。
“快走!”花和尚叫道,“對方有騎兵!”
三十名義軍十分冷靜沉著,迅速趕起馬車,往仙居縣城方向飛奔。
三裏之外,姚聖也發現了花和尚一夥,心裏驚呼:“巧了,巧了,竟然撞見賊兵!不過也好,省得老夫再謀誘敵之策!”冷笑道:“這些人畏官如虎,九成九是陳家軍逆賊,騎兵兒郎們,都給我追!斬首一個,賞錢十貫!不過……不要給我殺絕了,哼哼……”揚鞭一指,兩百騎旋風般衝出,頗有一股氣勢。
官兵的戰馬雖不如義軍的優良,卻勝在輕裝簡行,衝刺一段路程後,很快追了上來。花和尚眼見情勢危急,喝道:“斬斷韁繩,跟他們拚了!”
“是!”三十名義軍轟然應道,馬刀奮力一揮,把拉車馬匹的韁繩悉數砍斷。十五輛車,三十匹馬,正好一人一騎。
“弟兄們,有信心幹掉狗官兵嗎”花和尚舔了舔嘴唇,提氣暴喝道,“有沒有?”
“有!有!有!”三十名義軍齊呼三句,嗓門比花和尚更粗、更大,聲若雷霆,盡情發泄著對敵人的蔑視。
花和尚仰天狂笑道:“好,很好……陳家軍沒一個孬種,都是帶把兒的爺們兒!弟兄們,跟著我衝!”
“駕!”
“駕!”
三十一匹戰馬長聲嘶嘯,同時奮蹄前進,陣容雖小,卻威勢十足,那種一往無前的磅礴大氣,讓遠處的姚聖內心震動不已:“陳家軍如此悍勇,遲早必為我朝心腹大患!”
“大頭領,咱們一挑六,穩贏!”李小六怪叫著衝到花和尚前頭,迎麵一刀,將一名官軍騎兵劈下馬來,“這是第一個!”
花和尚怒道:“李小六兒,你他媽敢搶老子的人!”刀身平放,倏爾間抹在一名敵兵的脖子上。
“噗!”
鮮血狂噴中,一顆大好頭顱飛離身子,屍身栽倒在地,被跟來的戰馬踏得肚破腸流,不堪入目。
“哈,第二個!”李小六又叫了聲,刺激得花和尚殺意狂湧,勢如瘋虎,手下無一合之兵,當者立斃。
“第三個!”
“第四個!”
“…………”
姚聖傻眼了,簡直不敢相信眼前一幕,官軍以六倍之兵力與對手交鋒,竟然猶自吃虧!
“弓弩手都給我上!”姚聖回過神來,揮著馬鞭嘶吼道,“殺!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