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當我打開自己的書桌去拿那些紙條時,我氣得差點兒暈了過去,我昨天寫好的那些紙條,居然都被人疊成了和我昨天為自己疊的那張紙條相同的樣子。這回我可再也找不到我的那個金甲蟲了。老師叫我把紙條拿上來,我無話可說,隻好慢吞吞地將紙條拿了上去,然後大家開始抽取紙條。一個個全都抽過了,我站在一邊始終不敢抽,最後,隻剩下了一個紙條,我閉上眼睛,屏住呼吸把紙條抓了起來,翻開一看,原來是禿耳狗。
大家都按著自己抽到的動物名字去做麵具,單小刀問我抽的是什麼,我捂住不給他看。一想到聯歡會那天我堂堂寧不悔竟然要戴著禿耳狗的麵具,就有點兒無地自容的感覺,那豈不是要笑死人了嗎?是誰在我的紙條上做了手腳呢?
不會是別人,一定是那個李薇拉,她和我是同桌,最有機會下手了。
她是因為上次的事想報複我,這是一定的!看我怎麼收拾她!
還沒等我去收拾她,就傳來消息說,昨天傍晚李薇拉在教室門口嚇暈過去了,聽說是被什麼蒙麵人嚇壞的。當時,李薇拉準備離開學校,蒙麵人突然從她身邊一閃而過,那家夥戴著一個慘白的僵屍麵具,嚇得李薇拉當時就哇哇亂叫,連眼鏡都掉在地上摔壞了。當時蒙麵人竟然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旋即消失不見(我猜測蒙麵人是看到李薇拉變醜的形象後,放棄了劫財劫色的念頭而逃之夭夭的)。李薇拉低頭找眼鏡的時候,學校裏的老師和同學紛紛趕來,不過那個蒙麵人早已連影子都沒了。萬幸的是,李薇拉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我想這是惡有惡報吧!沒想到世上還有這麼見義勇為的人來為我出氣。李薇拉變醜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好好的一個女孩,為什麼拿自己的形象開玩笑呢?總之,我認為女孩改變形象,也意味著生活將要改變,就像畢業了,校園情侶都要分手一樣。
現在,我關心的不是李薇拉,而是蒙麵人,因為這事件已迅速地在學校傳開了,起初傳說蒙麵人是身高八尺,後來又說蒙麵人眼睛會放光、能飛、有隱身術、舌頭長得像窗簾,最後蒙麵人被傳說成了蝙蝠俠。眾說紛紜,傳到老師那裏則成了三頭六臂的惡魔。其實都是造謠。
沒過幾天,學校裏就有人聲稱被盜了,而且不是一般的東西,是住宿生一個月的生活費。
事情引起了全校的注意,所有人都處於高度戒備的狀態,我卻幸災樂禍地唱著歌,做著自己的麵具,憧憬著李薇拉戴上麵具的尷尬模樣。
3.怪異事件把我們聯在一起
這天,我正在二樓樓梯的大鏡子前認真地擠臉上的一個粉刺,忽然,我在鏡子裏看到樓梯上竟然有個人鬼鬼祟祟的,於是轉身向樓梯跑去,又像那天一樣,我看到了一個戴著麵具的人。等追到左邊的樓梯口時我停住了,因為我看到在樓梯的下麵站著一個人,正麵對著鏡子做著什麼。我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因為我想起了《午夜凶鈴》中那個照鏡子的女人。看就看,怕什麼,我慢慢地探出頭,終於看清,那個人原來是李薇拉。
我這回膽子大了:“終於抓到你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快把剛才的麵具交出來!”
李薇拉瞪大眼睛看著我:“臭地瓜!你幹什麼?”我說:“那你跟我走,看看你到底又在我的書桌裏做什麼文章了。”於是,我們一起回到教室。教室的門開著,我們兩個走進去一看,教室裏一片狼藉,地上全都是水,還有幾條跳動的泥鰍。我打開書桌蓋子,裏麵其他東西都和原來一樣,隻有飯盒挪了位置,竟然放在了中央。我打開飯盒一看,啪!一陣水珠直噴到我的臉上。我的天呀!飯盒裏不知被誰放了至少有20條泥鰍,真是惡心死了。
我們來到老師辦公室,我一口咬定是李薇拉幹的,她死活不承認,老師叫我回去,說這件事會查清楚的。我拗不過老師,隻好回去。
教室的鑰匙一般隻是李薇拉才有的,不是她,又會是誰呢?
沒過三天,又有班級傳出來說是被盜了,而且都是錢,是住宿生用來吃飯的錢。
這天早晨,教室的門打開以後,同學們一擁而入,不約而同地,大家都被黑板上的字嚇呆了。黑板上用紅色的粉筆寫著一行大字:“照顧好自己的東西,今天晚上有小偷。”字歪歪扭扭,而且還帶點恐怖。
所有人都呆了,老師也呆了,教室的門鎖得好好的,爬窗子根本就不可能,因為這是四樓。
我們把這件事告訴了學校,立刻引起了學校的注意,學校保衛處緊張兮兮地發出了全校通知,告訴學生照顧好自己的東西。小偷能在學校裏胡作非為,保衛處自然顏麵掃盡。
當天,學校裏大造聲勢,又是巡查又是集體談話什麼的,連晚上也不消停,這種情況下如果還會有小偷出現的話,那一定是傻瓜。第二天,校保衛處一幹人等眼睛都像兔子似的,可還是一無所獲。
事情弄得人心惶惶,關於麵具關於化裝舞會的事也沒有人提起,但是,似乎每個人都在認真做著麵具,不聲不響地,等待著聯歡會的到來。隻是大家都不願說出罷了。
這天黃昏,我在學校的操場碰到了李薇拉。她在很遠處就看見我了,兩隻躲在眼鏡後麵的眼睛眯著,而且放著光,像狼似的——我真的無法找出更能形容她的詞語了,她太醜了,特別是戴上眼鏡以後,我現在才發現,眼鏡真的能使一個美女變成醜女呀!
她追上我:“你就那麼肯定我就是蒙麵人嗎?”我轉過頭,說:“誰做的誰心裏知道,問問你自己好了,誰也不會做完壞事後把壞事寫在臉上的。”“我那天真的是被一個蒙麵人嚇暈的!難道你連這也不相信嗎?”她攔住我。
我說:“我不清楚!”
她說:“我想和你談談!”她直直地看著我,我愣住了,從來沒有女孩這樣對我說過話,盡管她此時的樣子有點醜,但是,我在她這句話麵前認輸了,我答應了她。我們坐在丁香花叢邊,此時,已近黃昏,學校裏的燈一排排地亮了起來,唯獨我們這裏是黑的。她說:“我想蒙麵人也許不隻一個人?”“嗯!”“可是蒙麵人不見了,而學生的錢財仍然在丟。”“嗯!”“你就不能說點別的?難道自從我戴上眼鏡以後就那麼慘不忍睹嗎?”我不敢看她的臉,因為我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