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煙花不堪剪1(1 / 1)

PAPT2煙花不堪剪

這個城市總是少見純淨湛藍的天空。層層的雲相互交迭,將藍色抹去。夏天在一場場的秋雨中過去了。

顏夕穿著長袖的白色開領衫,襯衫的左上角有兩顆用棉布做的糖果,紅白相間,分外誘人,洗得泛白的牛仔褲顯出濃鬱的學生味,她從書店走出來,懷裏抱著新選來的幾本書大多和法律有關,徒步走到公交站前,一眼便望見人群中的嚴禾。

她染了酒紅色的頭發,比上次見麵的時候稍長,紅得耀眼的低胸衫及短裙,紅得耀眼的高跟皮靴,她和一個謝頂的肥胖男人走在一起,男人肥胖的手在她的腰間來回地遊動,嚴禾神情尷尬地閃躲開,卻還麵帶笑容。顏夕故意走出人群獨自向嚴禾的方向走去,汽車的笛鳴聲很快如她所願地響起,眾人紛紛往這個方向看過來,當然,嚴禾和那個肥胖的男人也不例外。她的嘴角揚起得逞的笑,並飛快地朝嚴禾跑去,這和她一直與陌生人保持距離的個性截然不同,在嚴禾麵前,她表現得異常熱情和奔放。

她一邊跑一邊想怎樣將嚴禾從那個肥胖的男人身邊帶走,可是一時之間她的腦袋裏空空的,想不出任何的辦法。唯一想到的就是,以這樣奔跑的姿勢帶著嚴禾一起離開。嚴禾毫無準備地站立著,臉上化著濃豔的妝,同樣是紅得耀豔的耳環不停地晃動,顏夕跑到她的麵前,撈起她的手又飛快地跑起來,身後是肥胖男人咒罵的聲音,她牢牢地抓緊嚴禾的手,穿過馬路,人群,最終在一條毫無出口的死巷子裏停了下來,累到毫無力氣。

嚴禾擦著臉上的汗水,擦花了她化著濃妝的臉,顏夕靠著她的肩膀,呼呼地大口喘氣,然後看著嚴禾的花貓臉大笑起來,嚴禾不明事由地也笑,在陽光的照耀之下,兩人麵容姣好,都偏瘦,嚴禾把她細長的腿蹺在顏夕的腿上說,丫頭,沒看出你這麼勇敢?

那是對你。顏夕認真地說。

謝謝你。嚴禾也很認真。

兩個人都相對無言,顏夕不想問那個肥胖男人的任何事情,隻要嚴禾不說,她就堅決不問。半晌,嚴禾拍了拍屁股站起來,從紅色的短裙裏抽出一包煙,靠著牆壁把那支煙點燃搭在指間,打火機是防風的,小巧而精致的銀色,點燃的煙晾在風中,被風親吻而散發出清香。她動作嫻熟,而不避諱地說,我16歲的時候就已經學會它,它是我的好朋友。

那我呢?顏夕站起來靠在她的身邊。

她把煙放在留有殘餘口紅的唇間,用她沙啞的聲音說,顏夕啊,你是我的恩人。

我不做恩人,做朋友可以嗎?顏夕仰頭看著她。

好,那你帶我回家,今晚我不想回家。說完嚴禾用她豐滿而柔軟的唇親吻顏夕的額頭,然後看著她等待答案,眼神充滿期待。

顏夕毫不猶豫地便答應了,因為她知道白晝短暫,夜幕降臨,分外孤單。她不能讓嚴禾如此孤單。

她帶著嚴禾提前下車,在附近的小吃店點了兩份晚餐,還有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湯,嚴禾自始都沒有說話,將麵前的飯菜全部吃光,用顏夕遞過來的湯勺獨自喝完了整份的牛肉湯,然後笑了笑,起身又點了支煙在門外等顏夕。

在嚴禾吸完了一支煙之後,她起身付錢,出去牽著嚴禾的手往前走,嚴禾的手很涼,即使在喝了整份的牛肉湯之後,依然冰涼入骨。對於嚴禾,她始終責怪不來,不能夠指責她不疼愛自己的種種,總覺得對這個女子有所虧欠,但又說不出道不明。

如果晚上你還感覺餓的話,記得跟我說,我會燒很多拿手好菜。顏夕把嚴禾領進門的時候笑著對她說,嚴禾點頭,眼睛不停地打量著整幢房子。

這房子是我外公留下的,爸媽結婚後就一直住在這裏。顏夕拉著她的手往裏走。

一直都住在這裏嗎?嚴禾問。

是,這是一幢老宅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