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媽媽……嚴禾帶著疑問。
10年前猝死,死因不明,聽爸爸說是心髒病,但是家裏沒有這個病史,又或者是她一直勞神費力,我也不太清楚。提到母親的時候,顏夕還是難掩的悲傷,但很快又掛上笑顏說,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快進來吧。
死因不明。10年。嚴禾神經兮兮地重複著顏夕的話。
顏夕不說話,領著嚴禾上樓,冷不防地撞上了下樓的韓青研,韓青研先是衝顏夕笑了笑,但看到尾隨其後的嚴禾,臉立刻黑了下來,指著嚴禾說,你來這裏幹什麼?
嚴禾還在打量著房子,冷不防地與韓青研的目光交觸,便掙脫顏夕的手慌亂地跑下樓。
你幹嘛,嚇著我的朋友了。顏夕推搡著韓青研,便跑出去追嚴禾,可是嚴禾跑得太快,等她跑出去的時候已經不見了蹤影。
她怒氣衝衝地折回來,衝站在院內的韓青研大吼,她是我的朋友,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的朋友?
你什麼時候和妓女做起了朋友?韓青研帶著嘲諷的語氣問她。
她愣在原地,本想反駁問他怎麼知道嚴禾是個妓女,但是看到韓青研嚴肅的表情時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她覺得全身冰涼,她將韓青研甩在身後,她打開鐵門獨自走出去,她聽不到韓青研說的任何一句話。現在,在她腦子裏,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就是,把嚴禾給找回來。
她不能讓嚴禾如此孤單。
她坐公交車去找嚴禾,從遇見的馬路直到巷口都未能找到,夜幕降臨時,她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附近的小吃店,看到店子裏坐著一個女子,正安靜地喝著牛肉湯,酒紅色的頭發,紅得耀眼的低胸衫及短裙,紅得耀眼的耳環。
她在女子的麵前坐下,握著她依然冰涼的手說,來,跟我回家。
她從小吃店裏帶走了嚴禾,她試圖溫暖她的手,她說,剛才的事情,真對不起。
你不該跟一個妓女做朋友。嚴禾還是從她的手裏掙開。
別這麼說。顏夕把她的手繼續握回手心。
今天是我的第一次,以前隻是偷,隻是個賊,你可以拉著我跑一次,卻不能次次都帶我離開。嚴禾低著頭。
那你就自己跑,跑來找我也行。顏夕逗她。
我身上除了煙之外,沒有一分錢。嚴禾脫掉紅色的高跟靴拎在手裏,光著腳走在路上,她的腳很漂亮,左腳的腳踝上係著叮叮作響的腳鏈。
來,我們回家。顏夕帶她再次走進那道鐵門,謝天謝地,韓青研不在,房內一片漆黑,顏夕並不打算開燈,摸黑領著嚴禾走上樓梯,兩個人的身體貼得很近,她聞到嚴禾身上混合著香水的味道,酒紅色頭發裏散發出潮濕的氣息。
再穿過數十秒的長廊,便來到了顏夕的房間。她打開小燈,昏黃的燈光襯出房間裏的溫暖,潔白壓花的床單散發著陽光的味道,顏夕從衣櫃裏取出一件粉色的睡裙遞給嚴禾,嚴禾將紅色的高跟靴放好,然後順著顏夕指的方向去洗澡。
顏夕聽到水流的聲音,仿佛流到了她的心裏,安靜自然。然後她看到嚴禾從浴室裏走出來,並沒有穿那件睡裙,而是**著身子,她的手裏拿著腳鏈,左腳的腳踝處有一道深黑的疤痕,顏夕的目光從那道深黑的傷疤轉移到她的臉上,沒有化妝的臉清秀美麗,酒紅色的頭發溫順地貼著她的腦袋,她的鎖骨孤傲地聳立著,身體柔軟,像一朵綻放開的花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