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院受訓的玶緹簡直是在重塑價值觀,而原本為他的歸處多有惆悵的陳璟銘則再無心緒可分散在這些小事上。他一回來就立刻按照之前老師的吩咐去往陳苑總部最高指揮中心,薑玉廳,報到了。
為了保證薑玉廳的嚴肅性,其所屬範圍內,除了特定地址的固有傳送陣,禁止一切瞬移、定位移動之類的行動方式。於是,陳璟銘隻是瞬移到了那由一塊塊巨大的漢白玉壘成的恢弘的薑玉廳前,便步行入內。
身穿水藍色標準裝的陳璟銘趨行於薑玉廳那滿是行屍——仆由被處決的,十惡不赦的,罪人的屍體,製成的,可以按命令完成各類任務的,智能“傀儡”——大理石走廊上,不理會行屍仆的恭敬行禮,隻是疾行。直到偶爾有著白衣或是淡黃色衣服的人類經過,他才與前者互相微微鞠躬,向後者略一點頭。
——終於,還是回來了。
陳璟銘身形如鬼魅,鑽進了廊道最頂端的一間屋子,走道上,依舊一片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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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進入的一刹那,房門就緊閉起來。屋內沒有任何照明,陳璟銘卻如行走在白晝一般步態高雅又恭敬地行至房間正中,毫不猶豫地雙膝跪倒,伏地,口中穩穩道:“銘恭請父師尊駕。”
隨著他話音落下,“滴答,滴答……”水滴從屋簷上滑落的聲音不斷響起。約30秒後,整個房間亮了起來,而陳璟銘仿若沒有絲毫察覺,仍然恭敬地跪在地上,場景說不出的詭異。之後,一個巨大的水幕出現在牆上。
“老師。”他低聲問候,依舊未敢抬頭卻知道了麵前出現的東西。前麵稱父師,是他身為子徒才可以使用的對老師的尊稱,後麵稱“老師”,則於他而言,倍顯親近。
一位穿深藍色長袍的看似五十來歲的男子浮現於水幕之上。他便是陳璟銘的老師,那天莫名其妙聯係陳璟銘的人,禹明。在這一代中,陳璟銘是唯一可以稱他為父師甚至是單純的老師的人。看著自己的子徒,禹明輕輕地笑了:“是小銘呀,你可真是聽話,不在外麵再逍遙幾天了?起來吧。”
陳璟銘胸口一窒,……如果不遵從老師說出口的哪怕任何一個字,他都完全不可能活到今天。但馬上就用恭謹而從容的語氣回答道:“銘一向謹遵師命,不敢稍有懈怠。此次早歸,雖非師命,實為父師心願,銘理應順從。”
見沒有哽到陳璟銘,禹明倒也不很失望,他這個弟子一向都是如此,不過這次……禹明眼珠一轉,口氣愈發和藹,而陳璟銘的警惕值達到一天以來的最高點:“阿銘,為師前天和你說過,如果你最近歸來,那就不必有過於勤勉努力的恢複訓練~”說到這裏,饒是臉皮厚如禹明都頓了頓,才續道:“所以老師我本來幫你準備了一套為期45天,強度全麵超7.5的訓練,也用不上了。”
說完,饒有興味的俯視著陳璟銘鬆了一口氣的表情,狠了狠心繼續道,“本來知道你現在就回來,老師我隻要給你安排3個月正常強度全項訓練,但,為師也聽說,你這次是與你的組員有所約定,要讓陳喻、陳怡都達標,那麼……如果按原計劃,你的時間鐵定是不夠的。這兩個不成器的小孩兒,目前的常訓強度居然才勉強到2.8……即使我陳苑自古即有外院最強0.2,內院成長終核組長及副組長0.8,組員0.6,精英組組員4,組長6的標準,他們的要求離你差了千八百……”
隨著禹明的話臉色開始鬱悶的陳璟銘還是在禹明也快說不下去的時候輕聲接口:“老師您……不必為這兩個……想讓銘如何,銘,聽憑命令便是。”
這話讓禹明的神色從糾結極速轉為欣喜,“那就這樣定了~~一個短期的計劃,10天強度為7的35項全輔助訓練,完成以後恢複為每天6的常訓強度即可~”說出來的話可一點兒都不讓人省心。
強度為……7???陳璟銘暗自苦笑。這,簡直是懲罰嘛!現在他的常訓強度才是5.7,強度7的話,對自己來說與5歲時的5強度有的一拚。那次,他訓練狀態奇差無比,原可以完成二分之一訓練內容的時間隻完成了十分之一,於是氣憤之餘,禹明罰他完成了48小時強度為5的輔助室體能訓練。他咬牙堅持過後,在恢複液中足足泡了3天才勉強回過神來,第4天去找禹明時,禹明看著他那虛弱的樣子,都不由流露出一絲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