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在高天叫囂著酷夏的炎熱悶燥,濃綠的層層蔭蔽下,“吱——吱——”的聲音好像要把整個成王府叫穿。
“雲青,把門關了,再給我找兩團棉花塞耳朵,還有搬點冰來。”雖然已經是日上三竿,但江初瑜已經在床上躺著,隨便找了兩團衣服堵耳朵,側身抱著枕頭,仿佛還能再睡三天三夜。
“王、王妃……”雲青結結巴巴的不敢回話。
“王妃還要什麼,要不要本王找幾個人,去把知了給粘了,省得打攪王妃清夢。”
“好啊,謝謝王爺。”江初瑜不想理他,連頭也沒回繼續睡覺。
蕭景年嘲諷地問:“王妃在家,也這般睡到日到中天嗎?”
“是啊,就是這樣,不服氣去找我父親母親,去說你不喜歡江家女兒,我們和離好了。”江初瑜發現,裝賢良王妃會被蕭景年壓迫,由著自己的性子來也會被壓迫,還不如幹自己想幹的事呢。
和離當然不是可能的,蕭景年娶她進門就是為了和江閣老一家聯姻,現在當然不允許這個聯盟破裂。不過像江初瑜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忤逆他,他也不會輕易饒過去,在成王府鬧鬧傳點笑話出去就罷了,若是在宮中宴會再出什麼差錯,那對他可是不小的隱患。
“王妃未免嬌慣放縱了些。”蕭景年打著一把白色的水墨折扇,在身前搖動,仿佛在勸說自己不要生氣。
“蕭景年你有沒有完啊?”把身上的衣物被褥一掀,猛地坐了起來,兩眼雖然還是有些迷糊,但她努力提高了聲音,“你打擾別人睡覺很不禮貌,你還堂堂王爺,連這點教養都沒有!”
“從王妃嘴裏聽到教養二字,可是滑了天下之大稽。”蕭景年冷笑兩聲,把扇子一收,一雙眸子好像散著寒氣一樣盯著江初瑜,讓江初瑜出了一身冷汗。
“我知道了,不就是配合你演戲,給你留麵子嗎?”江初瑜翻翻白眼,隻穿著裏衣便徑直走下床去,連鞋也沒穿,便極不順從地走了幾個宮步,又微微行個禮,“臣妾失禮,臣妾身子不適,請王爺回房,莫再在此處感染了臣妾的怨氣。”
蕭景年默默地把臉側向一旁,蓬頭垢麵,衣衫不整,赤腳跣足,滿嘴胡言,這樣的王妃怎麼帶出門去?
“王爺,臣妾不過身子不適,想要臥床休息幾日,王爺既然覺得臣妾禮儀不熟,莫不如讓臣妾安心養病,王爺也不必擔心敗壞了你成王府的名聲。”江初瑜一身怨氣,自顧自在桌幾前坐了,又把光著的一隻腳搭在了凳子上,好像綠林好漢飲酒一樣喝了一杯水。
“本王看,王妃身子好得很,尤其是一嘴伶牙俐齒。”蕭景年看她這副坐姿更加氣不打一處來,折扇在身前搖著,好像要擋住馬上就要爆發的怒氣。
“教習嬤嬤下午會到,在王妃適合出門以前,就不要踏出這房門半步。”他招招手,門前便站了兩個侍衛,隨後恨恨甩下一句話:“還請王妃不要辜負了本王的一片好心。”
江初瑜簡直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好你個大頭鬼的心!你還想軟禁我,你看看這是人該幹的事?你還能理直氣壯的說好心,真是不要皮不要臉!”
“你個潑婦!實在是……粗魯至極!”簡直一刻也不能多待,蕭景年氣呼呼地打著折扇摔門而去。江初瑜對著他的背影做個鬼臉,“誰要學那個爛規矩,你個封建糟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