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推開江初瑜房門的,不是教規矩的嬤嬤,也不是帶食物的雲青,而是那個她最最討厭的王爺。
“王妃一日未起,現下可休息好了?”蕭景年的話還算平和,但江初瑜怎麼從裏麵聽到一絲絲不情願呢?
她故意伸個懶腰,翻個身瞄了一眼蕭景年,隨後又翻了回去,“本宮還是覺得身子不爽,怕是要讓王爺失望了。”
“王妃派侍女上街買吃食,想是餓了,本王帶了王妃愛吃的馬蹄糕,王妃來嚐嚐?”
江初瑜疑惑地坐起身來,“給我帶的?”
“是啊。還有水晶蓮子酥,八寶珍糕,桂花糖……你昨晚想吃沒吃夠的,都命人重做了一份。”蕭景年招招手,果然一堆丫鬟搬著各色的點心和零食在她床前站成了一排。蕭景年還夾了一塊,送到江初瑜嘴邊,“王妃嚐嚐,可還合胃口?”
蕭景年瘋了吧?江初瑜的眼睛瞄瞄麵前的糖糕,她捏捏自己的臉,疼,不是做夢,但是她也不敢張嘴,這糕裏不會下毒了吧?
“王爺吃吧,我沒有胃口。”江初瑜手一推,把蕭景年的手臂推遠,又別過臉去,不再看他。
“王妃不餓?”蕭景年眉毛一挑,把糖糕夾了回去。把剛剛溫和的語氣一收,仿佛江初瑜犯了七出之罪一樣,“王府雖不富裕,倒也沒到了要典當為生的地步,王妃若想用錢,去帳上支些銀子,可別做這些破落戶幹的沒臉事了。”
“敢情是我去當簪子,戳著王爺的肺管子了?”江初瑜一聽火氣又上來了,“我還沒去王府賬上支過半錢的銀子,王爺就要將我囚禁在此。不用我自己的嫁妝買吃的,等你把我餓死,吞了我的嫁妝買棺材嗎?”
“咳咳……”蕭景年揮揮手,讓一眾婢女都下去,隨後道,“本王幾時說過不許你用膳?”
“學不會規矩不給飯吃,跟餓死我有什麼區別?”江初瑜振振有詞,走下床來,叉著腰一副要幹架的樣子,“蕭景年!是我想給你當王妃的嗎?一道雷劈下來,我還覺得自己倒了八輩子黴!你就是個黑心無良的老板!怎麼,你和我簽勞動合同了嗎,就要我陪你演戲,強行讓我學規矩,也不看看我想學嗎?讓我陪你演戲,還不給我發工資,哪有這麼好的事?本姑娘一不做二不鬧,你還天天挑刺,誰給你慣的這些臭毛病?”
江初瑜隻穿著裏衣,光著兩條胳膊站在蕭景年麵前罵,這個形象實在無異於潑婦罵街。但好在蕭景年昨天已經見識過了,現在隻能把目光避開這個母老虎,盡力和聲細語地說:“王妃餓得神誌不清了,吃些洗漱吧。”
“不吃,不餓!”江初瑜也不知道自己哪來那麼大膽子和蕭景年叫板,但是長了二十二年,上學的時候被老師罵,工作了被老板罵,網上衝浪被對家罵,甚至她當了王妃也被罵,與其被人罵,不如她做那個罵人的人。
再說,蕭景年現在明顯拿她沒辦法,她都要準備著跑路了,還受這窩囊氣幹什麼?
不過就是肚子不爭氣,偏在她火力全開的時候咕咕叫了起來。
蕭景年好像找了一個台階,臉上擠了一個十分不情不願的笑出來,“王妃也餓了,吃些東西再與本王理論也不遲。”隨後又拍拍手,“雲青,服侍王妃用膳、洗漱,未時三刻本王要看到王妃梳洗完成 。”
“又要我去赴宴?不去!你不怕我這副潑婦樣子給你成王府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