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練一會兒。”蕭景年把毛筆遞了過來。
江初瑜不情不願地拿起來，又走過去，一邊說一邊寫，“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你《詩經》倒是讀得熟，我還以為……”蕭景年站她旁邊，把後半句咽了回去，他以為她書沒讀過幾本呢。又改口說，“這篇講後妃之德，你能選這篇寫，我也很高興。”
“後妃你個大頭鬼！明明是少年懷春。”江初瑜順嘴罵道。
蕭景年的臉紅了，“這是什麼話，怎麼……”
“哎呀，對不起啊，我忘了你聽不得這種話了。”江初瑜抬起頭，心裏突然湧上一個想法，這個封建糟粕，從小被封建思想灌滿了腦子，她不如趁機開蒙了他，讓他勇敢追愛，去把鄭元心收了。這樣她和江左川這苦命的兄妹也能早點解脫。
“什麼……汙言穢語的……”蕭景年舌頭好像不聽使喚了，微微有些卡殼。
江初瑜其實就是隨手從蕭景年書架上抽了一本《詩經》，第一篇就是《關雎》嘛。
江初瑜覺得找到法子治他了，她拿著筆寫了另一篇，“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她拿著字，轉過身麵對著蕭景年問道：“那此篇中的伊人，又是什麼人啊？”
“自然……是思念的人。”蕭景年把字接了過來，卻沒有看，目光好像躲過江初瑜，望著旁邊的書架。
“為何思念呢？”江初瑜得意地一笑。
“王爺，《關雎》一篇，哪裏有什麼後妃之德呢？”江初瑜捧起他寫的那副，“這明明是一個少年，遇上了他心動的人，他想要追求人家，白天想她，晚上也想她，所見之物，都會讓他想起那女子的一顰一笑，因此相思難眠。”
蕭景年結巴了，他把字拿過來團成一團，“你……你從哪裏聽的這種不入流的解？”
“不入流嗎？那王爺臉紅什麼？”江初瑜笑著抬頭看他，道，“王爺既已加冠，想來，也是有愛慕的女子才是。”
“你……”蕭景年把臉別了過去。
江初瑜接著說：“我猜猜，王爺喜歡的女子，一定是像我嫂嫂那樣的，知書達理，溫婉可人，對不對？”
“你在胡說什麼，嫂夫人便是嫂夫人。”蕭景年的臉冷了。
“我隻是舉個例子而已，但王爺確實喜歡這樣的，不是嗎？”江初瑜乘勝追擊地道，“王爺自有心儀的佳人，但佳人不等人的，王爺莫要輾轉反側，寤寐思服，讓窈窕淑女空渡青春，還是君子好逑才是。”
“莫要胡說。”蕭景年把臉轉向了窗外，黃鶯兒正叫得歡快。
“王爺害羞了！你和我不用藏著，男人想什麼我還不清楚嗎？你有喜歡的人就去追嗎，把她追來了，我和她換換。以後，她叫江初瑜，在王府裏當王妃，我去做個閑雲野鶴，也省得王爺看了心煩。”
“你……”蕭景年把她手一握，舉起來說，“本王和王妃已經成婚，當然這窈窕淑女就是王妃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