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我……”江初瑜半轉過身子,看王府中的樹稍在風中輕輕地晃動,她繼續道,“廟堂之高,望而生畏。”
“原來還有王妃怕的東西。”蕭景年冷笑一聲,他原以為能把酒樓以“青雲”為名的女人,心中會懷有大誌;他原以為,能把治國之道侃侃而談的女子,能夠明白他的野心。
蕭景年看著她問:“王妃就那麼不喜歡王府?”
江初瑜繼續側對著他:“人各有誌,王爺不是我,怎麼知道我在王府是什麼滋味。”
“子非我,安知吾不知子之樂?”
“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非吾,故不知吾之憂全矣。”江初瑜轉過身子,看著蕭景年。
見蕭景年又要張口,她搶先一步道:“你別跟我說,既已知吾知之而問我,我知之府中也。那段我聽不懂,學了也沒懂,你現在說我也不明白,我就知道,我不喜歡學規矩。”
蕭景年又張了張嘴,但卻一句話也沒說出來。他該說什麼呢?王府真的不夠寬闊嗎?
江初瑜轉過身,懊悔地搖搖頭,好像要把剛剛說的話都甩掉。她擺擺手,“說多了說多了,我回去練字啊。”
江初瑜一邊往回走,一邊吻吻小貓,“不羈啊不羈,要權要勢哪有放蕩不羈自在啊。”
可是沒權沒勢,注定沒有自由的機會。
蕭景年盯著籠子裏的黃鶯,他偏要看看,他的王府夠不夠江初瑜飛。他把籠子交給庭夜,“去用金子打一副大些的籠子,裏麵的橫枝要有半人高。”
直到午膳,江初瑜都安安靜靜地,沒有再搞什麼小動作。但看到這麼乖巧的江初瑜,蕭景年反而心神不定的。
他好幾次抬頭,看江初瑜提著筆,以為她又要用筆去逗貓了,結果就是活動了一下肩頸,繼續聚精會神地練字。
甚至午膳以後,章太醫開的那碗濃濃的藥汁,遞到江初瑜麵前的時候,她也隻是微微皺了下眉頭,然後沒抱怨地就給喝了。
雖然喝完以後忍不住想吐。
她該抱怨的,蕭景年莫名有些失落,出乎意料地問:“苦嗎?”
“苦。”江初瑜點點頭,“所以以後能不喝了嗎?”
“不能。”對了,這才像江初瑜。蕭景年心裏稍微舒坦了一點。
“就知道說了也白說。”江初瑜擦擦嘴,問洗桐要了塊糖塞嘴裏,口齒不清地道,“對了,王爺說秋狩,什麼時候啊?”
“快了。”蕭景年看著她,問,“怎麼,不想去了。”
“我本來就不想去,是你非要我去。”江初瑜伸個懶腰離開餐桌,“但我能不聽嗎?收拾行李去啊。”
“你……你不和我吵了?”蕭景年對著她的背影喊。
“我哪兒是那麼暴躁的人啊?”江初瑜揮揮手,實際心裏想,聰明的孩子會自己創造機會,從王府跑,從郊外跑,差別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