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年,你說,他們什麼時候能找到我們啊?”江初瑜累得幾乎睡著了,但還是強撐著,她擔心自己睡過去,會錯過外麵的馬蹄聲。
“我們啊,肯定能大難不死的。”江初瑜安慰他,更像是安慰自己,“等回去了,我一定……我一定得好好睡一覺……”
“水……水……”從蕭景年的唇間發出一絲聲音。
“想喝水?”江初瑜看看外麵,依舊是風雨大作,水倒是有,可是怎麼拿過來?
葉子?可現在都是枯葉,還都落到了泥裏,怎麼用來喝?
還是去洞口看看?江初瑜掙紮著起身,外麵一道閃電劃過,她又縮了回來。
“唉。”江初瑜舔舔皸裂的嘴唇,她又何嚐不想喝水呢。
她突然想起一句話,叫“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江初瑜縮回去抱著蕭景年,她想,要不就相濡以沫吧,特殊情況,蕭景年不會怪她吧?可……她自己現在也渴得不行,實在沒辦法和蕭景年相濡以沫,而且她清醒著,說不定反吸蕭景年的水分。
她想不到好辦法,先去火上把烤得差不多幹的衣服收了,都蓋在了蕭景年身上。然後繼續抱著他,靠在山洞的牆壁上,守著微弱的火光。
“水……”是蕭景年的聲音。
江初瑜迷迷糊糊的,她看看洞口,那個距離感覺好遠了啊。江初瑜在身上摸了摸,掏出那把匕首。
她把手指劃了道口子,鮮血湧來出來,馬上懟到了蕭景年的嘴邊。
“我對你也算夠意思了吧?”江初瑜無力地碎碎念,“以後我就是有兒子我也未必這樣對他,當然,我不會生孩子,不過,這……這麼偉大……這麼母性……我……”
她撐不住了。
在那堆火快要燃盡,夜色依舊漆黑的時候,蕭景年奇跡般醒了過來。還沒睜開眼睛,他就感到嘴邊含著個東西。
等視線恢複了,他一頷首,發現是江初瑜的手,又低低頭,身上蓋著兩個人的衣服。
這是怎麼了?
蕭景年發現自己枕在江初瑜的腿上。
“呃……”他抬手,想摸摸她的臉,但又牽動著傷口,不禁吃痛地喊了一聲。
“嗯……?”江初瑜也醒了。
她意識依舊不清醒,把他身上的衣服往上拉拉。
“又要水嗎?”她喃喃地,又劃傷了一個手指,放到蕭景年嘴邊。
“你在幹什麼?”腥鹹的味道散開,蕭景年趕緊把頭別開。
江初瑜精神了一點,“你醒了啊?”
“我醒了。你剛剛在幹什麼?”蕭景年微慍道。他用右臂撐著起身,拉過江初瑜的手,食指和中指上都有一道口子。
“你……”
“沒水嘛。外麵……我不想動了。”江初瑜的語氣,好像就是每次闖了禍在跟他解釋一樣。
“那也不能……”蕭景年低下眉眼,目光落在手指的兩道傷口上。他又看看身上的衣服,把兩件一起拿下,蓋到她身上。
江初瑜推了推,“你發燒呢。”
“你身子弱。”蕭景年不由分說地道。
“我回去睡一覺就行了,你受傷了在發燒,不能再受涼了。”江初瑜推托著,蕭景年不勸了,往江初瑜身側一坐,把她往懷裏一帶,用衣服包裹住兩個人,去抵擋肆虐而來的寒流。
“你……”江初瑜抬眼看看他。
他把江初瑜往懷裏收一收,緊緊環著她,閉著眼睛道:“這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