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折扇一收，狠厲地望著賀白辰，“夫人給你求情，便饒你一回。”
蕭景年轉過身，讓江初瑜挽著他的胳膊，兩個人先行上樓。庭夜押著他緊隨其後。
“咋啊這是，出去一會兒打抱不平去了？”陸鳴澤一見賀白辰就道。
蕭景年搖搖頭，示意庭夜把他放開，“說吧，為何對夫人無禮？”
“哼！”賀白辰一副拒絕配合的模樣。
“你！本王……”蕭景年忍忍心裏的怒氣，“殺了你信不信！”
“切！”他雙手抱在身前，更加狂傲的模樣。
陸鳴澤站起來打量他，在他身邊轉了兩圈，“呦，這人是個啞巴，隻會單字往外蹦？”
“你才是個啞巴！”賀白辰立刻回擊道。
“吆！”陸鳴澤用扇子戳了戳他，“會說話啊？”小侯爺下一刻就變了臉，揪著他的衣領厲聲道：“會說話你就敢這麼跟我們說話？”
“哎呀，小侯……陸大人！”江初瑜把兩個人拽開，“他就是個石頭樣，你打一拳自己手疼呢。”
“賀白辰，”江初瑜轉過身，拱拱手，“小婉說你是個秀才，怎麼，這就是你飽讀聖賢之書學來的？”
她使使眼色，“你若有青雲之誌，兼有報國之才，這二位都是能幫你實現平生之願的人物，你不妨略顯身手，也好報答小婉救你的恩情。”
“我……”
“小婉可是很希望你能出人頭地，不用在我這兒做雜活受委屈。”
“說吧，趁我還有心情。”蕭景年都沒正眼看他。
陸鳴澤也跳回了座位上。
賀白辰依舊不情不願的模樣，但已經緩緩開口：“我是從登柳縣來趕考的士子，不幸落榜，盤纏用盡，才流落於此。”
“秋闈都考不過，還說什麼大才？”陸鳴澤吐槽著，“嫂嫂看走眼了，他不僅是屬石頭的，還一肚子石頭。”
“我並非是才不濟人，而是識人不清，遭人暗算。”賀白辰高聲地反駁。
他回憶著，寒窗十數載，自詡滿腹經綸，狀元之才，早早便動身來京。
客棧裏住滿了待考的士子，多有顯貴，衣被華麗，書童婢子侍奉左右，而他卻單衣布鞋，住在最簡陋的客房裏，每日埋頭苦讀。
人雖窮，但誌不短，他並不覺得自己比那些公子哥低人一等，反而能在其中侃侃而談，大說特說胸中之詩書修養。
考前半月，他在客棧裏與士子談論天道人理，“以天為題，以人為用，天道者，酬勤以利自強之君子，天命者，製而用也。君子固無所勝天，天道亦無所負君。”
賀白辰高談闊論一番，席間眾人無不傾而側聽，一陣響亮的鼓掌聲從人群中傳出，“好，兄台眼界非凡，甚為佩服！”
那人衣著華美，家世不凡。賀白辰與其交談一番，才知是刑部尚書家的公子。
“我去！”陸鳴澤突然大叫了一聲，“我怎麼感覺有大魚上鉤了！”
“噓——”蕭景年何嚐沒有嗅到獵物的味道，讓賀白辰繼續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