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江初瑜走後,鄭元心才開口,她似乎已經感覺到了一種大廈將傾的風暴,是她給自己謀劃出的大廈,現在骨架已經蕩然無存,連地基也搖搖欲墜。
“停!別說話,別讓本王聽出你是誰!”
蕭景年恨,恨在行宮時沒有把她處理好。
“你膽子夠大啊,三番五次謀害王妃,論罪當斬,罪及家人,你知不知道?”
蕭景年的目光都是寒氣,平日裏清冷的聲音也染上怒氣,“本王何時授意予你,要你行刺王妃?”
“還有世子,行宮一次,本王已經提醒過你,江初瑜是我成王府的王妃,她的孩子就是我成王府的嫡子,你怎麼敢?”
鄭元心自知百口莫辯,但她絕不後悔,江初瑜不死,她沒有機會上位。
“本王真是看走了眼,居然以為你能助本王成就大事。”蕭景年連連搖頭,似乎是全然的失望。
鄭元心怎麼可能服氣,“我當然能,如果不是江初瑜,在行宮我就為王爺拿下禮部了!”
他每一個字都帶著狠厲:“住嘴!你還敢大言不慚,你若真有勇有謀,真有成大事之風範,怎麼被王妃帶在這裏與本王對峙!”
“你可知,你此番行事若不是王妃留了情麵,本王與江府將置於何地?”蕭景年說著,將手裏發了黑的銀簪往桌上奮力一拍,變得彎折扭曲,再也不能彌補的模樣。
鄭元心無話可說,她向來行事隱秘,如何這次會被江初瑜埋伏?
“恐是王爺憐香惜玉,早早將元心與王爺所謀之事敗露與她!”
“放肆!”蕭景年現在就想一把將她掐死。
但他不能,他克製著心頭的怒火。
“王妃說,要給成王府留個顏麵,要給江府留個顏麵。”他冷靜了下來,閉著眼睛,再不想看她一眼,“本王也留你一命。”
“日後,夫人若來,王府以禮相待,若是什麼謀士刺客,別怪本王心狠手辣。”
他用扇子指指鄭元心,讓庭夜給她鬆綁,“望夫人日後,安分守己,做好夫人的本分。”
“王爺,我是敗了,但江初瑜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鄭元心揉揉手腕,“她偽裝得像白紙一張,連王爺都被俘獲了,你不覺得江府把她嫁進來別有用心嗎?”
“夠了!王妃如何,江府如何,本王自會定奪,不需要你多嘴!”蕭景年皺皺眉頭,“庭夜,送客!”
王府的正廳隻剩了他一個人。
蕭景年鬆了力氣往椅子上一坐,一把扇子在手裏握著,卻沒有往日轉動時的靈巧。
累,好像三日不得安眠,又三日奔走操勞不得一絲空閑般的累。
蕭景年從來沒感到這麼累過。
但他還不能停,還有很多事在等他。
蕭景年在書房坐了一下午,什麼也看不進去,想的都是江家,都是江初瑜。
他該怎麼去解釋,或許本來就是他錯了。
相信鄭元心,利用鄭元心,是他朝堂布局以來最大的敗筆。
可是他真的從未授意鄭元心要謀害江初瑜,他不過是讓她監視江家,他承認對江家有不信任的成分,但從來未曾做過損害江家的事情。
“庭夜,你說,江家……”蕭景年歎口氣,“王妃會誤會我嗎?”
庭夜沉默著,這不是誤會不誤會的事,這是明擺著的事實。
“你覺得,江家把王妃嫁進來,是不是別有居心?”
“屬下不知。”
“你跟了本王這麼久,識人斷事,這點本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