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和王妃混進殿裏的時候,案子基本上審完了。
京兆府尹剛剛說完衙門前眾怒難犯,還有刑部的官兵強搶民女,說是執行任務。
大理寺卿添一把火,說賀白辰的餐食被下了毒。
案情早已明了,皇帝的臉色早就是怒不可遏的模樣。
“刑部尚書教子無方,知法犯法,縱容下屬,如何當得起尚書一職?”皇上威嚴地宣布著結果,“但念你為官多年,年老體邁,革除官職,準你還鄉頤養。”
“劉晉仁劉晉安,科舉舞弊,殘害士子,革除功名,流放通北。”
“臣……”劉尚書知道大勢已去,但兩個兒子全部流放,比殺了他還要難受,此刻卻隻能一個頭磕到地上,嘴裏高呼著,“臣謝主隆恩。”
但案子並沒有就此了結。
陸羽繼續啟奏:“陛下,賀白辰懷經國偉誌,胸中有錦繡學識,遭此劫難,科場落名。老臣願為舉薦,讓其為朝廷效力。”
陸羽的建議正對皇帝下懷,隻是給個什麼品階的官職,日後再議。
困擾朝野多日的案子就此了結。
聽了尾巴的蕭景年和江初瑜也匆匆離場,害怕被人發現。
“賀白辰也算沉冤昭雪,直接授官,倒也不枉費小婉對他的深情厚誼。”江初瑜對蕭景年說。
蕭景年接著道:“賀白辰也算狀元之才,太傅直接請官,也省了些力氣。”
“嗯。”江初瑜都讚同這些,“就是不知道,賀白辰會怎麼對小婉,不是小婉,他沒有今天。”
“也是他自己飽讀詩書。”
江初瑜不打算和他爭,兩個人隻是立場不同而已。她突然拉起蕭景年,“王爺,你敢不敢,就穿著這一身和我出宮?”
“倒也不是什麼難事。”蕭景年看看兩人的裝扮,隻裝作外出采買的宮人,出宮門還是容易的。
兩個人牽著手,正在路上打鬧,引起了旁邊一位主管太監的注意,隔著一叢灌木,拿著拂塵遠遠地斥責:“你們是那個宮的啊?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江初瑜怔住了,不敢出聲。
“跑啊!”蕭景年卻拉著她跑得飛快,“被逮住了,我麵子可掛不住。”
“隻是麵子的事嗎?”江初瑜跑得氣喘籲籲。
此刻好像沒有什麼王爺和王妃,隻是兩個小小的內侍在躲避宮裏的懲罰。
蕭景年輕車熟路的,不一會兒就帶她到了停馬車的地方,隻是慌亂之中,王府的馬車好像找不到了。
左瞧右瞧,情急之下,先上了廣安侯府的馬車上。
“快追,看看那兩個小太監跑哪兒去了!”
剛剛在禦書房議事的大臣正準備出宮,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
蕭景年抱著她,比了“噓”的動作,示意她不要出聲,豎著耳朵,悄悄聽著車外的聲音。
江初瑜莫名感到滑稽,不是恐懼湧到心上,反而是一種親近感,說不出來的感覺。
車簾子突然掀開了,陸鳴澤“啊——”地大叫一聲。
一時間達官貴人和剛剛追捕而來的內侍都看了過來。
陸鳴澤認出來他們,強裝著鎮定,“好大一隻老鼠啊!”
小侯爺用扇子指著不知名的方向,“比貓還大的一隻老鼠,呲溜一下就過去了,公公啊,你們可得多加留心,嚇到我了不要緊,但是老大人們嚇到了可就不好了。”
那幾個內侍連連道歉,說馬上就去檢查。陸鳴澤裝作無事的模樣,踏上了馬車。
“你們兩個做什麼呢?”陸鳴澤剛剛嚇得心髒要跳出來了,他用氣音表達著自己的不滿,“王爺你說帶嫂嫂去看,就是用這招啊?這個案子是非看不行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