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時不時望向舒貴妃,指尖撥動琴弦。
“睍睆黃鳥,載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琴音和誦聲落尾,江初瑜抬頭,他恰好低頭,頷首時,正吻上到了她的額間。
舒貴妃不由得把目光移開,輕咳了兩聲:“景年啊,你和王妃,琴瑟和鳴,本宮見識了。”
“謝母妃誇獎,《凱風》一曲,奏與母妃。”蕭景年鬆開兩人緊握的手,嘴角淺笑壓下。
他謙卑地道:“母妃侍奉父皇多年,隻景年一個兒子成人,此間辛勞,兒臣看在眼中,王妃也記掛在心,她時常與兒臣說要孝養為先。可惜兒臣不肖,與王妃不能常伴宮中,此曲聊表兒臣與王妃敬孝之心。”
“倒是難為你們有此心意。”舒貴妃聽出來了,這兒子娶了媳婦沒忘娘。
他攜江初瑜站了起來,“母妃本就憂勞,父皇又讓母妃掌六宮事宜,暇不分身,兒臣不能替母妃解憂已是心中有愧,更不能再讓母妃為兒臣憂心。”
“母妃為六宮事宜操勞,臣妾卻自秋狩以後於府中靜養,幾次問安未至,心中有愧,請母妃責罰。”江初瑜接過話來,頷首說道。
“又不是你的錯,提這個幹嘛?有這份心母妃就知足了。”
舒貴妃擺擺手,示意他們坐下,若不是秋狩時江初瑜掉了個孩子,現在皇後還指不定怎麼橫行霸道呢。
舒貴妃看向一旁的容爍,卻不知道該怎麼張口了。
她讓人擺了茶點,換了爐碳,又問起來:“看王妃近來,氣色好了不少,想是身子都大好了。”
“王妃早就沒有大礙了,不過還是聽太醫的話,溫補而已。”蕭景年替她回答說。
“那就好,還是得早點為皇家開枝散葉。”舒貴妃似乎意有所指,使了顏色給容爍。
容爍捧了一盤蓮子酥到蕭景年麵前,就聽舒貴妃接著道:“容爍這孩子手巧,琴彈得好,糕點也做得不錯。”
“多謝母妃。”蕭景年拿了一塊,卻直接送到江初瑜嘴邊,“王妃嚐嚐?”
“容小姐給王爺的,臣妾怎麼敢消用?”江初瑜側側臉,把糕點錯開。
“是我忘了,你不愛吃蓮子酥。”
蕭景年把糕點放了回去,撚了撚指尖的餅屑,對容爍道:“王妃愛吃馬蹄糕,你下次做馬蹄糕。若是不會,本王讓王府的廚子來教你,或者你就在禦膳房裏學學,做得王妃愛吃,她有賞,本王也有賞。”
容爍頗是窘迫,隻能答應道:“小女記下了。”
“景年——”舒貴妃托了長音,沒有這麼待客的道理。
“蓮子味苦,憐子之心亦苦,母妃對兒臣的疼愛,兒臣感念在心。兒臣已經成家,和王妃也頗受憐子之苦,自然也能理解母妃。”
蕭景年甩甩袖子,把江初瑜攬在身側,眸色暗了幾分。
“罷了,你大了,不由母妃做主了。”舒貴妃歎口氣,搖搖頭讓容爍下去,隨後道,“母妃還是盼著王府人丁興旺。”
“兒臣和王妃會好好經營王府,一定讓王府熱熱鬧鬧。”蕭景年說著,在衣袖底下握緊了江初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