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時節,大片大片的梔子花開遍了王府,純白而熱烈的花束散發著陣陣香氣,把整個成王府沉浸在梔子花的馥鬱之中。
江初瑜特意找了時令的梔子來裝點王府,純白,純真,又大又香的花瓣讓她看了很舒心。指輕輕碰著花蕊,莫名的心緒湧到心頭上。
花兒嘛,文人雅士愛梅,愛蘭,因她們高潔,因她們不屈。花香淡雅,若有似無,才把人的心緒都勾跑了。
但這梔子不一樣,雖沒有什麼顏色,但是花瓣層層疊疊地綻放著,也毫不吝嗇自己的香氣,最素雅的顏色配著最甜膩的味道,跟世人宣布她開放了。
她香香的,大大的,不為素淨的顏色自卑,也不因濃鬱的香氣招搖。
一派純白的梔子花海裏,江初瑜張開雙臂深深吸了口氣。
花香倒有些醉人了,她笑了,跟梔子花一樣甜。
“娘娘,當心花熏著您。”奶娘總是大驚小怪的。
江初瑜隨手掐了一朵,看蕭景年也在花群外站著,不禁揮著手裏的花,跑了過去,好像邀功一樣,“王爺生辰宴上用這些梔子花,怎麼樣?”
蕭景年笑著把她手裏的梔子花拿來,別著了她的發髻間,“好。”
他麵上浮著微笑,一直打量著她,又打量著花,“好是好,就是素了些,母妃知道,大概要不樂意了。”
“交給鳴澤和管家去辦,你也少操些心。”
他手臂一張,她就落進了蕭景年的懷抱裏。
“那我真不管了?”江初瑜撅撅嘴,這是蕭景年把她的想法給否定了。
她摸摸頭上的梔子花,“哪兒能麻煩小侯爺,他最近忙著那家鋪子都要忙出三頭六臂了。”
“便是我自己籌備也好。”蕭景年隻是不想她操勞,“花兒這種東西,裝點用的而已,時令的花束,弄些來擺上就好,太多了喧賓奪主。”
“哦。”
“你啊,怎麼閑不住呢。”蕭景年捏捏她的臉頰,“懷著孩子還天天跑,眼看著三個月了,都沒長一點肉。”
江初瑜掐了掐腰,“什麼啊,胖了一大圈了。”
“我天天抱著,我感覺不出來嗎?”蕭景年湊近了,聲音低著說,“這腰上胖沒胖,沒有比我更清楚的。”
白皙的臉龐上爬上一抹紅暈,她嗔怪地癟癟嘴,“這兒還有人呢。”
“在王府裏,又沒有客來,怕什麼?”蕭景年攬緊了她,仆人婢女,當然沒什麼值得回避的。
“去用膳,還有安胎藥。”這才是蕭景年來找她的原因。
江初瑜瞬間沒了精神,像個落了的花一樣蔫蔫的。
“多少吃些,你不餓,他也餓。”
江初瑜孕吐一直很嚴重,一到飯點就跟上刑一樣難受。
“你就在乎你兒子。”她好像真的在吃孩子的醋一樣。
“你就跟個孩子一樣。”蕭景年抬手在她鼻尖點了點,“別亂跑了,生出孩子來跟猴一樣,再爬房頂上去。”
“待會兒我就讓洗桐去找梯子。”
兩個人嬉笑著回了房。
做的都是些酸酸辣辣的,醋溜的脆白藕片,酸鹵的青玉缸豆,湯汁渾濃的白芝豬肚,蜜汁收的羊乳山藥羹……每天換著口味給她做,但江初瑜總也吃不下什麼。
“這個小菜爽口,不膩。”蕭景年夾著藕片,就差送到她嘴裏去了。
她苦大仇深地看著蕭景年,沒有想張嘴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