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奶娘忽然打斷了他,瘋狂地搖著頭示意。
江初瑜看著打啞謎的兩個人,滿是不解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我想回江府待兩天,跟王爺說了。”奶娘道。
“可以啊。”江初瑜很輕鬆地答應,“嫂嫂懷孕了,你肯定放心不下,正好我也去看看。”
奶娘卻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不行!”
“怎麼了?”江初瑜不明所以,看看蕭景年,又看看奶娘,說鄭元心懷孕了,明明應該是件喜事,怎麼他們臉上都看不到喜悅的模樣。
奶娘連忙說:“你身子不方便,車來車往的,再有個閃失就不好了。”
雖然理由充分,但江初瑜不信。她走到蕭景年身邊,輕輕拽拽他的衣袖,“我送奶娘回去,正好看看父母兄長,好久沒見了。”
“王妃……”蕭景年一手扶住她,好像提前做著準備,隨後猶豫著說,“嶽母……走了。”
“什、什麼?”江初瑜腦子一嗡,幸好蕭景年扶著她,要她不至於暈倒在地上。
她不可置信地看看奶娘,“是、是母親她……”
“夫人久病,剛入秋就撐不住了,怕你擔心才沒有說。”奶娘再也抑製不住心裏的悲傷,掩著麵不讓哀泣聲發出。
酸苦辛澀,江初瑜說不出的滋味,就是心裏堵著什麼東西,又好像什麼東西突然空了。
“備車,準備馬車。”她擋不住自己的眼淚湧滿眼眶,一下子靠在蕭景年肩上,“我要去江府。”
“好,我們一起去。”
兩人換了素淨的孝服,到江府的時候,隻有藍白的靈堂和擺在正廳的靈柩了。
“母親……”這副場景,江初瑜還不能失聲痛哭,要保持著王妃的尊貴和端莊,但嗚咽聲止不住從嗓子裏斷斷續續地流出。
她也要做母親了,可她的母親卻不在了。
蕭景年扶著她,還要和周圍的顯貴賓客寒暄。
“王妃莫要過度傷心,身子要緊。”江閣老全白的胡須,一瞬間更顯得蒼老,讓人把江初瑜送到內院。吊唁的人絡繹不絕,實在不適合她一個孕婦多待。
“奶娘,母親走的時候說什麼了嗎?”江初瑜回到曾經的閨房裏,陳設沒變,可人早就變了太多。
奶娘年紀大了,流的眼淚都是渾濁的。
“左不過放心不下你和少爺。”她邊說邊拭淚,“可惜夫人沒能看到你和少奶奶生產。”
“兄長也有後了,母親也可以安心了。”
江初瑜記得,蕭景年生辰宴上,她和江左川提過,沒想到隱憂這麼快變成現實。
“我去看看嫂嫂吧,一直也沒看到她。”江初瑜撐著身子,行動越發不便,洗桐扶著她去江左川的房裏,奶娘回了江夫人的房間幫著照料。
但門上卻落著鎖。
她不解地看著門前的婢女,依稀記得鄭元心的貼身丫鬟采萍。
“少夫人身體不好,怕她亂跑,才這樣看管。”采萍解惑道。
“那也斷然沒有上鎖的道理。”她預感突然不好了起來,收起悲傷,用命令的語氣道,“把門打開,本宮要和嫂嫂一敘。”
采萍為難著,“少爺說……”
“要本宮現在去派人請兄長過來嗎?”
她厲聲地嗬斥起了作用,采萍上前,古銅色的大鎖落了下來。
門一開,江初瑜卻淚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