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誰？”
“下官的家眷。”賀白辰隻能硬著頭皮說。
“好，一年不到，賀大人果然今非昔比，已經妻妾成群了？”江初瑜嘲諷著，內心隻覺得滑稽。
她親手送小婉坐上花轎，像嫁親妹妹一樣把小婉嫁給她，要所有人知道他一個窮小子有江府和成王府做靠山，可是現在，她妹妹的臥榻都被別的女人占了。
“本宮的義妹呢？”江初瑜移著眼睛，如果目光能化成刀子，賀白辰早就沒有全屍了。
“賀大人，本宮再問一次，小婉呢？”
賀白辰跪在地上，低低地把頭埋到兩手之間，“娘娘恕罪，內子患病，需要靜養……”
洗桐拉拉她的袖子，往西廂指了指。
“這筆賬，本宮記下了。”江初瑜白了他一眼，丟下這個爛人往西走去。
她想推開西廂房的門，但是被洗桐攔住，原來是隔壁更偏更遠的一扇小門。
“他怎麼敢？”江初瑜手都在抖，這個小門，明顯比下人住的地方還不如。
“小婉，小婉！”終於得以相見，雖然頗多心酸，但江初瑜還是有些激動。
房內空蕩蕩的，一張床，一排櫃子，一張桌子，桌子上純白的茶壺，甚至有了裂紋。
桌前的小婉，低頭做著針線活。灰白的粗衣，頭發用藍布頭巾包起，連一支木簪子也沒有。
“娘娘？”她驚喜地抬頭，眼睛亮著，好像把這個小房子照亮了一樣。
小婉起身，忽然又怔在了原地。
驚喜的喜悅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化不開的憂愁，慢慢地雙膝發軟，緩緩跪了下來。
“快起來。”
江初瑜隔著個大肚子，艱難地扶著她。
“娘娘怎麼到這兒來了？”小婉寒暄著，一開口卻先滾下淚來。
江初瑜眼睛也發酸了，“我再不來，還不知道你被人欺負成什麼樣。”
“是小婉命薄福淺，受用不起福貴日子。”她撫撫耳畔的碎發，此刻的落魄，比當年青樓門前更加淒楚。
“沒事兒，沒事兒……”江初瑜紅著眼眶撫摸著她的發絲，忍著眼淚給小婉拭去淚花，“你是我妹妹，就是我一輩子的妹妹，我還在，你就不能受委屈。”
小婉把臉側側，吸著鼻子任由眼淚再次滾下。目光一落到桌上的針線筐上。
她拿起筐裏的小老虎，“我聽說娘娘要生了，也一直想給小世子做點什麼，可是這裏……”她看看身後破舊的床，“就這塊料子還好點，娘娘別嫌棄。本來打算讓大人替我帶給娘娘的，沒想到今天竟然……”
“小婉！”江初瑜終於忍不住眼淚決堤，把臉偏了過去，斜上方的小窗，透過半線天光，正好打在那個針線筐上。
可是整間屋子依舊是陰陰的冷冷的，深秋時節，這樣的屋子，這樣單薄的衣衫，怎麼坐得住人？
“走，咱們走。”江初瑜拿著小老虎，拉著她的手，“我帶你回王府。”
“可是娘娘……”
小婉顧慮著，被江初瑜不由分說地拉著手往外走。
一開門，麵前站著三個男人，還有一堆的仆婢。所有的目光，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