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爍十分肯定地回話:“臣妾聽得真切,當時臣妾正有筆賬算錯了,被洗桐拉著翻來覆去的說,二喜公公來說皇上找她,這才放過臣妾一馬。”
“難不成……”太後手裏的佛珠轉動,一下子好像撥動到心間一隅,難不成皇上是被她們主仆二人下了迷魂湯,才是對六宮眾人抱有如此冷淡的態度?
太後好像突然找到了打破現在困境的法子,洗桐那個丫頭,看模樣也說得過去,先封個更衣,移出坤儀宮,以後皇上就不是隻去坤儀宮留宿了。
她正這樣想著,外麵就通報,說陸侯爺到了。
“快讓進來!”手裏的佛珠又轉了起來,太後說得十分熱切。
陸鳴澤行事穩妥了不少,已經不像之前在太後麵前還能嬉笑玩耍,但這個姨母對他,還是親昵的。
如果太後不催婚,陸鳴澤還是十分樂意來看望這個姨母,但每次見了麵總要把他的婚事說一頓,久而久之,他倒也學著江初瑜躲了起來。
“來哀家這邊坐。”陸鳴澤行禮還不曾跪下,太後就拍了拍身側的位置示意。
陸鳴澤理理衣袖,也不推辭地坐了過去,“太後身子可好,鳴澤前段日子見了一對從東海剛到的珍珠,已經交給工匠,等過過幾天就送到福康宮來。”
“好些日子不見你了,難為你有好東西還記得哀家。”太後好像在怪罪,但還示意底下人,給陸鳴澤拿了些糕點果子來。
陸鳴澤還跟小時候一樣,不忌諱拿起來就咬著,“這栗子糕,還是太後宮裏做的最好吃,鳴澤就為了這塊糕,也得常來看娘娘。”
“油嘴滑舌的。”太後笑著,看他卻滿眼都是欣喜。
不覺間又提起他母親,陸老夫人這幾年身子差了很多,精神也不太濟事,到底是長了年紀。
說到這裏,太後也難免唏噓,扶扶鬢角,依舊插滿珠翠,但是斑白的發絲都在訴說著逝去的年華,如今的天下,到底已經交到了兒孫手裏。
“唉,鳴澤,哀家說你,你總不愛聽,可你母親就你一個兒子,總要看你成家立業才能安心。”她說得真意,又帶著無奈和歎惋,是暮年的老人,對兒孫的教導期盼。
陸鳴澤已經沒有什麼正經理由來搪塞這件事,隻能岔開話道:“我母親還記掛著太後,等過幾天,臣和她一起來拜見太後。”
“還是上點心,前些日子選秀,雖然皇上不正眼瞧,但哀家可留心著呢,好多女孩如花似玉的年紀,出落的像是帶著水珠的芙蓉,你見一見,哀家不信你不動心。”
“太後,那些小姐才十五六的年紀,管臣叫叔叔還差不多。”
“胡說!”太後反駁道,“你還不到三十呢。”
他隻順著說:“是啊,臣還不到三十,急什麼,古人說三十而立,等臣先立業,成家這事兒,不急。”
“還不急,景年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明軒和長寧早就圍著我滿宮跑了。”
“陛下和皇後娘娘琴瑟和鳴,臣卻遇不上什麼心意相通的女子,等臣遇上了,一定求娘娘來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