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在原地,不敢向前走去,緊緊扶著雲青,好像沒了這個依靠,下一刻就會倒下去。
“娘娘這……”二喜一樣的驚訝,看看殿內,又驚慌地望向江初瑜,立刻就俯在了地上,“娘娘恕罪,奴才不知,明明陛下……奴才不知啊……”
“娘娘……”雲青扶著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好像一座烏黑的山壓了過來,攜雲帶雨,但沒有任何的聲響。
“扶我過去。”聲音都顫抖著,江初瑜往裏探著身子,但腳步好像不聽使喚,黏在了原地,根本不願意去接受殿內的事實。
雲青也焦急著,扶著她進退兩難。
“走啊,在門口做什麼?”幾乎是吼出來的,江初瑜邁著踉蹌的步子走了進去,她才好像是醉了一樣,站也不穩。
越靠近,呼吸就越困難。江初瑜怎麼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明黃色的床帷垂下,床上赫然是兩具身體。
她隨手從床側拿起紅色的燭台,越是不敢相信越要讓自己看得清楚。
火光逼近,清晰無比。
是蕭景年,是他。
他懷裏還臥著一個睡夢中的女子。
江初瑜打著燭火,努力地去辨認,腦袋一片空白,還未等神識清晰過來,一滴淚就從眼瞼滾了下來。
“砰!”
窒息感愈加明晰,她手一滑,燭台從手裏墜了出去。
燭火直直地墜地,二喜和王覽盛眼疾手快地撲滅殘火,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
她怔在原地,盯著床上那個男人的麵孔,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燭台落地卻驚醒了他懷中的那個女子,翻個身,抬起粉手來揉著朦朧的睡眼,正要嗔怪,看清麵前是何人,不禁花容失色,大驚著起身,滾落床下,隻穿著小衣,跪在皇後的腳邊。
許是天冷,女子不停地發抖,“皇、皇後娘娘……”
江初瑜置若罔聞,目光依舊停在床上的男人麵上。
“大膽,你是何人,居然敢勾引陛下?”還是雲青嗬斥著。
“奴婢、奴婢來給陛下更衣……”她跪在地上,雙臂抖如篩糠,話語也斷斷續續不成整句,“娘娘恕罪,陛下要奴婢侍奉,奴婢不敢不從……娘娘恕罪……”
“你叫什麼?多大了?”江初瑜都沒有看她,問得好像心如死灰一般。
“奴婢、奴婢銀燈,十八……”
“好、好……”江初瑜點點頭,整個人好像個木偶一般重複著,寬袖一揮,便轉身離去,也沒有說如何發落。
雲青看她的模樣十分害怕,緊緊扶著她,“娘娘……”
“娘娘……”
“娘娘您別嚇我……”雲青要急哭了,江初瑜好像根本聽不見她在說什麼。
“他說過,這輩子隻有我一個人的。”江初瑜好像失了魂,喃喃地重複著,“他答應過我,這輩子隻會有我一個人的。”
路行到乾居殿和坤儀宮中間的亭子,元夕的花燈都燃到燭根,全然沒有來時的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