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時間,大約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
冷室裏堆滿了冰塊,氣溫比深冬還要低上幾分。
洗桐在心裏早就把江初瑜和蕭景年罵了八百遍,如果兩個人好好的,她也不至於一點力氣也使不上。
溫度一點點流逝,暮春時節的衣裳早就不能抵禦冷室內的寒氣。
“我不會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在任務裏被凍死的係統吧?”洗桐縮在牆角,手腳早就麻木,不知道是被繩子勒的還是被凍的。
意識也被侵襲,她好像漫遊了起來,在無邊無際的空間裏,她不靠雙腿走路,她本就可以飛翔。
自由自在,沒有路,但哪裏都是路。
“洗桐,洗桐!”
她很不願意被人打擾,但是還是睜開了沉重的眼皮,那個聲音那麼熟悉,清亮裏多了幾分沉穩和焦急。
“嗯……”她也隻是本能地抬手,去描摹上麵前人的眉眼。
那天,眾人隻知道是廣安侯一馬當先地衝進了冷室,把皇後娘娘的婢女抱回了坤儀宮。
陸鳴澤抱著洗桐往坤儀宮去的時候,江初瑜也急匆匆地往外麵追去,讓雲青扶著,幾乎一瘸一拐的上了鳳輦。
麵對一片狼藉,蕭景年頭疼得厲害。
“母後,朕對洗桐絕無他念,母後不必憂心。”
他還要安撫自己的母親。
“皇後對她,如親妹妹一般,日後她便是有錯處,母後來告予朕,朕來處置。”
“哼,隻怕皇上色迷心竅,已經忘了江山社稷。”太後很是不滿,“皇帝敢說,沒有常常召洗桐前去服侍?沒有被她們主仆迷了心魂?”
“朕……”蕭景年也不得不解釋,“朕實話告訴母後,洗桐去禦前不是見朕,而是見鳴澤。鳴澤中意洗桐多年,是洗桐自覺身份低微,沒有答應。但是鳴澤癡心一片,朕又如何忍心要他飽受相思之苦。”
太後聽完更是氣急敗壞,江初瑜和她的仆人,不僅把她兒子弄得鬼迷心竅,還把她最疼愛的臣子也弄得五迷三道。
“母後,兒子答應過皇後,此生傾心,唯一人而已。”蕭景年和太後把話挑得明白,“此言既出,如何背誓?母後再胡攪蠻纏,是要把兒子置於不信不義之地。”
“你可是皇上,如何聽信那個妒婦所言?”
“母後身子不好,好生養病吧。”蕭景年不再解釋,轉駕去了坤儀宮。
坤儀宮內一片忙亂。
江初瑜不讓任何人靠近洗桐,太醫不讓,陸鳴澤也不讓。
雲青和小婉也被擋在殿外。
“怎麼樣了?”蕭景年趕來,對著太醫問道。
太醫無計可施地搖搖頭,“娘娘不讓臣診治,臣……唉!”
蕭景年望望殿內,憂慮一層重似一層。
陸鳴澤更是擔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抱回來的是不是一具已經涼透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