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個時辰,江初瑜才從寢殿內出來,步履蹣跚地,路也走不穩。
雲青去扶她,她沒有一點的悸動。
“今日之事,謝過陛下,謝過侯爺。洗桐已經沒事了。”
“讓太醫看一下吧。”蕭景年示意,太醫也準備去問診。
江初瑜卻擋住了太醫,“她沒事了。陛下和侯爺請回吧,臣妾改日帶她去謝恩。”
“皇後……”江初瑜的話比冷刃還涼,蕭景年讓所有人都退了下去,隻留著他和江初瑜。
他過去扶著她,還擔心著她腿上的傷。
“我們之間,真的需要這麼生分嗎?”
蕭景年一問,江初瑜就忍不住淚目了。
是啊,那是她丈夫啊,怎麼一家人的日子過成這麼個模樣?
可那也是皇上,是高高在上不能親近的皇上。
“陛下回去吧。”江初瑜吸吸鼻子,還是推開了他。
“你……”失落在所難免,但強求似乎也不能實行。
蕭景年和之前數百次一樣,又一次落寞而歸。
他一走,江初瑜就繃不住了,眼淚再一次洶湧,她癱坐在地上,哭得昏天黑地。
洗桐頂著慘白的一張臉出來,站在了她的身側。江初瑜順手抱住她,正在她的腰側,肆無忌憚地哭了起來。
“你又是何必呢?”洗桐輕輕攏住她的肩,“和他談談去,說開了或許就好了。”
“我不知道,洗桐,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想的。”江初瑜失聲地哀泣,“我很愛他,真的,我也知道他心裏隻有我,但我真的說不服不了我自己,我不知道是為什麼,我真的不知道……”
“唉!”洗桐這聲歎息,緊緊跟著一個噴嚏,“阿嚏!”很響亮的一聲。
一個心字,不過三點一勾,但是少一點就不是心,少一彎也不是心。
繞來繞去,為著三點一勾,苦了多少人,傷了多少情。
洗桐揉揉鼻子,在冷室裏好久,她好像真的傷風了,又冷又熱,頭也暈暈地悶頭,一點力氣也沒有。
“看看太醫去吧,傻姑娘,再怎麼樣也不能往碎瓷片上跪。”洗桐勸她。
但江初瑜依舊止不住哀泣,好像腿上沒有傷,一點疼痛也沒有了。
此刻的她們還不知道,明天群臣攻擊江初瑜的罪名上又多了一條。
不僅僅藐視宮規,不孝太後,還訓練婢女,勾引外臣,和廣安侯府有私,欲以掩蓋前朝後宮,顛覆大楚江山。甚至賀白辰和小婉的婚事,也被翻出來,當做江初瑜籠絡朝臣的證據。
這些彈劾,當然是太後娘娘和群臣的手筆。
蕭景年不會是非不分,但是看到這樣的上書也隻能左右為難。一直努力地壓製著群臣的憤怒,可眾怒難犯,也不能總是不聞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