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狩啟程前,江初瑜請了旨,去荷妍別院住一晚,蕭景年和大隊出發時,到京郊接上她就是。
“讓長公主和長寧一起去沛郊也好,你這樣掛念,又這樣操勞。”蕭景年接上她時,隻覺得她奔波一番身子又差了。
江初瑜卻堅持著自己的意見,她不想讓映荷姑姑帶長寧參加秋狩。
“你啊,都按你的意思來。”馬車裏,早早的就抱上了暖爐。
行宮裏也早就做好的準備,一如往年的宮宴,開營,狩獵。
“明軒的箭法,果然又精進了。”蕭景年很滿意兒子的表現。
他興致勃勃地看著武將和世家子弟們騎射,就跟當年的先帝看著他一樣。
江東平和江東姝也趕著一起來了,玩著一把小弓弩,也射中些獵物。
“小公子習武,看來比左川要像樣子的多。”陸鳴澤給東平調好弓弩,和江左川玩笑。
江左川笑笑:“他也不過隨便玩玩,還是詩書更要緊些。”
“你一股子酸氣,可別把東平也往老夫子的道上引。”陸鳴澤指導東平,箭弩一發,正中靶心。
“咳咳……”江初瑜也在觀禮,不覺得又被涼風激得咳嗽起來。
蕭景年正興致濃時,但也免不了擔心她,“你回宮坐會吧,這兒血腥氣重。”
江初瑜點點頭,讓小丫頭扶著起身。
“誒,雲青呢,這幾天怎麼不見她?”蕭景年看她身邊就一個小丫頭,實在不中用的模樣。王覽盛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我讓她跟著姑姑去學射箭了,等學好了,來圍場壓這些武將一頭。”
“又說些胡話。”蕭景年笑了笑,讓二喜趕緊撥幾個人到她身邊,護著她回行宮。
江初瑜沒有拒絕,顫顫地消失在眾人麵前。不過她沒離開大營,而是去江左川的營帳。
“娘娘如何這時候過來了?”鄭元心跟著來了行宮,不同於十年前,這次是光明正大。
江初瑜坐下道:“來和嫂嫂說說話。”
“嫂嫂好手藝。”江初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茶香撲鼻,熱熱地正適合當下。
鄭元心坐在她旁邊,問她身子好些了嗎,勸她不要過分操勞之類的。
“嫂嫂自有治國之道,我時常想,如果嫂嫂在我這個位子上,是否會像我一樣弄得一身狼狽?”江初瑜品著茶,無所顧忌地說著。
鄭元心愣了愣,不禁想起十年前的事情來,笑道:“娘娘說笑了,妾身怎麼敢奢望。”
江初瑜搖搖頭。
“嫂嫂可還記得,在行宮,本宮失過一個孩子。”
“這……”鄭元心怎麼能不記得,她也是那次事件的策劃者之一。
“其實哪兒有什麼孩子,當時我和陛下尚未同寢,不過都是些托詞罷了。”
鄭元心驚著,為當年之事而驚,也為現在江初瑜的話而驚訝。
“如今我亦羨慕嫂嫂,可是也不羨慕嫂嫂,江府深宅裏,嫂嫂憂心,也不比我少幾分。”江初瑜淡淡地笑著,“嫂嫂,尤其是東平和東姝,教導起來,頗費些心力吧。”
“唉,孩子頑皮嘛。”
“江家在朝堂,從無掌兵權,”江初瑜說得突然很認真起來,“嫂嫂可知道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