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的騎射,本不在陸侯爺和陛下之下,隻是父親從不許他在人前賣弄,後來疏於練習,才漸漸如此罷了。”
鄭元心思量著,就聽江初瑜接著道:“東平也是如此。”
“啊,娘娘……”鄭元心懂了,“妾身會親自教導,詩書禮樂,讓他進翰林之身,不做太尉之勞。”
江初瑜點點頭,準備走了,“嫂嫂日後進宮,常去看看江苒,她聰慧,但到底年輕。”
“好。”鄭元心答應著,送她出營帳。
遇上江東姝回來,拿著一支箭跟她們炫耀。
“東姝出落成大姑娘了。”江初瑜打量著小孩,竟然發現她在眉目間自己有幾分相似。
鄭元心拉拉她的頭發,把胎記遮得更嚴實一些。
“姑母祝小東姝越來越漂亮,耳後的胎記淡去,將來陛下見了,還以為是我與他的女兒,能記起本宮來。”
這話鄭元心聽著奇怪,隻能笑了笑,把東姝拉進營帳裏。
“長寧去了映荷長公主府上,嫂嫂若是放心,可以依舊讓東姝去陪伴。”江初瑜說完這句,便再也沒有話了。
隻是那晚東姝梳妝的時候,意外地發現自己耳後的胎記淡了三分,開心地去和母親說道。
鄭元心才記得江初瑜奇怪的話語,但是也思慮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後來不到三個月裏,那胎記竟然好像沒有長過一般。
秋狩的地方本不適合江初瑜這樣的病人,可是她居然真的好了起來。
那天早上,容光煥發的一身騎裝,“蕭景年,陪我狩獵去。”
“皇後,你……”他是不相信人一天之內能從床榻間纏綿到馬上肆意。
“我要去圍場。”她說得很興奮,拉著蕭景年去選馬匹。
蕭景年怎麼敢讓她騎馬,“你的身子……”
“我沒事了!”她挑了一匹棗紅色的馬駒,一下子就跨到上麵,揚著鞭子道,“蕭景年,我要騎著馬穿過圍場,從圍場南下,翻過這幾座山崖,讓你再也找不到 !”
“皇後!”
“快來,看看你能不能再把我抓回去!”她笑著,馬鞭一抽,直直地衝進圍城,那意氣風發的模樣,好像當年從江南回來的時候。
蕭景年也策馬追了出去,緊跟在她身後。
葉落蕭蕭,馬蹄噠噠,驚擾著山野裏的生靈。飛鳥驚奇,百獸竄逃,好像都在為她讓路。
“皇後,你慢些,當心身子!”
“你來追我啊!蕭景年!”
馬兒越跑越快,在林中矯健地穿梭。不一會兒竟然把跟著的侍從匆匆甩開。
“皇後,皇後!”
“蕭景年,當年我也是這樣騎著馬衝進圍場的,你知道嗎?”她大喊著,放縱著,好像癲狂一樣。
滿樹的落葉瑟瑟,都在為她而發抖。
馬不停蹄,但她要更快更急,好像要衝進雲霄裏一般。
風又起了,擁著她給她助陣,讓她更加肆無忌憚,讓她無所顧忌地在林間奔跑。
樹林逐漸稀疏,好像跑了一片草原裏,無邊開闊,無邊遼遠。隻有一塊石頭,靜靜的矗立,好像在見證著她的到來。
但她卻突然停了,收緊了韁繩,衝著身後的蕭景年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