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待到半夜,趙千帆餓得前胸貼後背,搜腸刮肚地尋思附近的美食,能想到的卻隻有那一次晚上,也差不多是這個點,霍童給他帶的粥。一想之下挺鬧心,他站起來出了辦公室,隨便溜達溜達卻意外看到副總辦公室也亮著燈。
敲門進去,裏麵果然有人,於是招呼一句:“還沒走?”
那人忙得聚精會神,抬頭看見是他,這才笑笑:“啊,手頭這點兒事做完了就走。”
趙千帆走到會客區的沙發上坐下:“嗯,看來找你過來是沒錯,省心。”
那人卻不覺得是誇獎,還是笑。
趙千帆隻當他在謙虛:“我說真的。之前你這位置上的那人,小胡胡正彥,他的事兒我也都告訴你了,我是有比較才說你行的。”
聽了這話,那人樂出聲兒來,他可不是謙虛,眼前這趙總要真對他放心,能天天在辦公室這麼督著?當然了,再年輕的領導也是領導,自己心裏的這點腹誹肯定不能往外說。
“其實——”趙千帆還要說話,聽見那人手機響,收了話頭,抬一下手讓他接電話,自己靠在沙發上養神。
那人把電話接起來,話機裏立馬噴薄出尖利的女聲,詢問他的行蹤。趙千帆隔得老遠都聽見了,w市的方言,鏗鏘有力,有力到他的新副總隻能小心翼翼地回答,然後被質疑,然後解釋,再質疑,再解釋,直到那頭下最後通牒,這頭點頭如搗蒜。
聽得津津有味,等那人掛了電話,趙千帆實在忍不住,問:“老婆?”
那人苦笑搖頭:“女兒。”
趙千帆嘖嘖嘖:“你們這兒的女的,甭管老少,都太凶。”
那人想想,望著他笑得詭異:“……也招人疼。”
趙千帆停了一下才記起來這人見過霍童,知道她是本地人——那次在山上,他們聊公事,她在一旁盹著,談話中間他看顧了她幾次,這人當時就打趣過。
新副總也是有經曆的人,看見話說到這兒沙發那頭就不言語了,多少猜到是怎麼回事,並不點破:“女人嘛,你別看她外頭再怎麼剛強,想要你哄的時候少了一句都不行。”
趙千帆拍拍腿站起來:“行了,你差不多也回吧,別讓你家人說我是資本家要錢不要命。”
回到自己辦公室,他立在窗前向外看,這城市的位置好,九省通衢,雖比不得北京上海,也是個不夜城,這時候了,外頭還到處燈火爍爍。
不知道那家夥今晚上值不值班,搞不好正在happy,她是從來不缺人疼的。
——“你又不是沒相過親。”能說出這話的男的,隻怕對霍童這個相親對象不是一般的有好感。
也是,霍童的魅力他趙千帆最清楚,張牙舞爪的那種美。他曾經當她麵誇過,但霍童自己不覺得,驕傲中又帶點鄙視地對他說:
——“我們這兒天熱,人都張揚,有脾氣,不能忍,忍著了有內毒,再趕上三伏天,那就不用活了。你自己在這兒少見多怪,丟不丟人!”
一點兒脾氣都不忍,所以她特別瀟灑,他不過對她和她姐夫的關係多問了兩句,她用一條短信就把他飛掉:
——我回w市了。我姐夫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至於咱倆之間,我這兒能停。
一個髒字都沒有,戳在他眼裏卻像一把尖錐,戳得他腦瓜仁嗡嗡疼。
難怪她美得隨便相個親就能讓人一眼看上,就這個性,她待在多熱的環境裏也起不了內毒,不美才是怪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