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了李峰的手我轉頭看向了白新凱,端木水心一愣竟然笑了,雖然臉上還有些蒼白,可看上去整個人精神了很多。
白新凱那張臉終於變了一種顏色,是被我氣的?
房子裏在沒有了聲音,白新凱一直用那張嚴肅冷怒的臉對著我,端木水心卻一直看著我打量,時不時的笑一下,身後的李峰站的如一塊木頭一樣,隻有我——
我十分鍾的時間吸了一根煙,在客廳裏走動了一下,之後看了一張照片,是白新凱和端木水心還有兩個長相出色男人的照片,應該是他們的兒子,身上都穿著軍裝綠。
十分鍾到了,我轉身走向了白新凱,手裏的槍上堂對準了端木水心,白新凱在也坐不住了突然就站了起來,並給了我一巴掌。
白新凱的一巴掌打的不輕,打得我竟然身體向後動了一下,李峰快速的扶住了我,站在別墅裏的人頃刻間把所有的槍口都對準了白新凱。
而端木水心突然的就拉扯著白新凱哭泣質問起來:“你到底要幹什麼,你這個糊塗的男人,你快點放人,快點。”
白新凱終於放人了,然而卻隻是答應,卻沒有馬上就放,白新凱說人已經帶出國了,想要見到要明早。
我注視著白新凱,思忖著白新凱的話有多真,可端木水心突然的說:“你大哥把人帶走了,齊天傲畢竟不是一般人。”
聽到端木水心的話我皺了皺眉,回頭看了一眼李峰,李峰對我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我就在這裏等,等你們把人給我送來。”我扔了手中的手槍,直接去了廚房,在廚房裏找了一塊冰塊用布包好放在了被白新凱打腫的臉上。
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又不是沒有被人打過臉,齊天傲不是也打過我麼?
隻是——
心口有些發酸,一邊走出廚房一邊想著,或許我該信奉佛祖,我這種人罪孽滔天,下輩子還有機會轉世為人麼?
看了下時間已經是九點鍾了,折騰了也兩個小時了,李峰已經把直升機調走了,再這麼下去一定會引起國防的重視。
外麵的人還在,但也都隱匿起來了,明早我想要是還沒結果,這裏就會成為一片廢墟。
扔了冰塊我叫醫生給我打了一針,不打針挺不住,手臂已經在腫了,我需要休息。
交代了李峰幾句我躺在沙發上睡著了,閉上眼一會的時候我聽見端木水心說:“這孩子的脾氣怎麼和你年輕的時候一個樣?怎麼兒子不像,弄得女兒就這樣,以後誰還敢娶她?”
白新凱並沒有聲音,坐在對麵一直沉默。
或許這就是所謂了隔閡,誰也沒辦法改變的隔閡,太久的分離已經把留在體內的親情都磨滅了,剩下的隻有陌生與疏離。
大概是睡了兩個小時,明若海和沐淩風就過來了,李峰叫醒我的時候我已經睡了兩個小時了。
聽到李峰的話我去了白新凱的別墅門口,見到了明若海和沐淩風我說:“事情已經解決了,明天人就放了。”
明若海皺著眉,沐淩風在一旁不看我目光審視著別墅的周圍突然的問我:“你調動了這麼多的人,弄這麼大的動靜,白家就沒有一點的反抗?”
明若海轉頭看了一眼沐淩風轉過頭看著我,如命令的一般:“開門。”
事情變得複雜了,麵對明若海的強勢,我隻能把們打開讓明若海進門,而我原本打算就這麼把我的身世埋沒也成了一個不可能。
進了門明若海把李峰叫到眼前詢問了我的手臂,李峰如實回答,說要休息半個月,傷到了筋骨。
明若海的臉色不好看著我似乎在責備我,而我除了坐在一旁什麼也沒做,也不說話,沐淩風突然坐到我身邊伸手捏起我的下巴左看右看的,聲音突然就冷了:“誰打你了?”
“你是她什麼人?”白新凱突然的聲音極冷,原本已經上樓的白新凱突然的出現,並讓整個場麵變得氣氛迥異。
沐淩風轉頭一震好笑,嘲諷道:“你多大的年紀了?”
我伸手打下了沐淩風的手,沐淩風一愣,我瞪了一眼沐淩風:“別胡說。”
明若海起身目視白新凱淡漠道:“白先生。”
白新凱沒有理會明若海幾步下了樓,徑直走到了我的麵前,冷冷的聲音:“起來到樓上看看你媽。”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沐淩風看著我皺眉,那張臉有幾分糾結,而明若海轉身對著我不發一語,可那張平靜的臉閃過了吃驚。
我抬起頭注視著白新凱不說一句話,似乎是對我也失去了耐心白新凱直截了當的告訴我:“如果你想要齊天傲活著,就去看看你媽媽,讓她高興,不然你明天將會見到齊天傲的屍體。”
真他媽的好笑,感情我流年不利遇上的人一個比一個囂張,憑什麼?
火一上來我騰的一下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我說:“你試試,你要是敢動齊天傲一絲一毫,我就滅你白家滿門。”
“死性不改。”白新凱抬起手就要打我,沐淩風一個起身伸手擋住了白新凱的手臂,冷冷的沐淩風警告:“小心你的手。”
白新凱的臉色陰寒,轉過臉注視著沐淩風審視:“沐淩風?”
看來白新凱不是不知道沐淩風,轉過臉白新凱審視著明若海:“明若海?”
“白先生坐。”明若海看了一眼沐淩風,沐淩風拉著我就走,白新凱冷冷的一句:“站住。”
沐淩風回頭看著我,我站在原地沒動,心裏一陣委屈就沒出息的哭了,沐淩風突然就將我摟在了懷裏,沐淩風說:“沒事,你哭什麼?”
我他媽的能不哭麼?我都什麼樣了?
我男人殺了我外公一家,我又他媽的帶著人要殺我父母,我胸口悶的都要憋死了,我還不哭?我是人不是神。
我一定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要不然就是偷看那個男人洗澡了,不然我怎麼會遇上這種千年不遇,萬年罕見的破事。
“帶小七到樓上的房間休息一會,我想有些事我們該好好的和白先生談談。”明若海的話沐淩風很少會聽,可這次沐淩風卻出奇的聽。
推開我,沐淩風彎腰就抱起了我,並走上了樓。
沐淩風隨便的找了一個房間,敲了敲確定沒人,推開進去,進去了之後才知道是客房。
沐淩風把我放在床上,之後又下樓拿了一些紗布和藥粉,給我手臂上換藥才讓我睡覺,我說我睡不著,沐淩風說一會就睡了。
結果沐淩風就嘮嘮叨叨的跟我念叨霓兒的事情,聽的我頭昏腦脹,沐淩風簡直就不是人,他們那些破事告訴我幹什麼?
我不願意聽,沐淩風卻說聽聽就睡了,感情沐淩風在唱催眠曲?那他媽的也太死難聽了,一會喜悅一會憂傷的,弄的我心裏頭都不舒服,沐淩風還以為他講的有多好,誰愛聽似的?
輾轉反側無法入眠,到最後手臂都疼了,還沒有睡著,沐淩風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給我按壓了一會頭,說這樣有利於睡眠,我就那麼隨口的一問,我問沐淩風學這東西幹什麼。
結果沐淩風又說了一堆的話,都是關於霓兒的,我就不明白了,沐淩風就不能別和我提霓兒。
好在沐淩風按壓的頭有些困倦,一會就睡著了,不然我真不知道沐淩風這個話癆會不會把我給說死。
一覺睡了很久,醒來的時候已經天亮了,要不是被人吼了一聲,我想我還不會醒。
門開的時候我就已經醒了,可白新凱的那一聲怒吼,沐淩風的那一句調侃,才讓我睜開雙眼。
沐淩風也夠判刑的了,沐淩風問我是不是飛一樣的感覺,我說是死一樣的感覺。
手臂已經腫了,起床有些吃力,我注視著站在門口的白新凱,明若海,蔣天祺,還有兩個男人,是白新凱的兩個兒子,我在照片上見過。
沐淩風轉身伸手碰了我的手臂一下,因為疼我突然就怒了:“你他……”
可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看著我沐淩風愣住了,不由的附耳笑說:“小七也知道收斂了?”
“馬上給我出來。”白新凱的聲音如來自地獄一樣的冰冷,沐淩風離開了,我淡漠的注視著白新凱起身,在褲子的口袋裏拿了一根煙出來,沐淩風看我費勁,拿過火機給我點燃了,白新凱的臉因此更加的難看。
蔣天祺突然的開口問我:“手臂怎麼樣了?”
“沒事。”我說著吸了一口煙,走了過去,蔣天祺伸手抬起我的左手看了看,皺眉:“阿海去醫院。”
明若海轉身就走,沐淩風就像是和明若海演排好了一樣,彎腰就抱起了我。
然而門口的時候端木水心卻拉住了我,我轉眸看向端木水心的手,端木水心又放開了,一臉的想要留住我,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兩個白新凱的兒子站在門口擋住了明若海和沐淩風的去路。
“我會叫醫生馬上過來,儀器也很快就會運過來。”是白新凱的兒子說的話,我看去,白新凱的兒子也在看著我,似乎對我樣子很好奇,那雙狹長的鳳眼雖然沒有盯著我看,但掃過的那一眼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什麼人的眼神會在掃過一個人的時候閃過震驚?
明若海沒有再走一步,蔣天祺淡然的開口:“希望快一點。”
蔣天祺這個人是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我都懷疑蔣天祺是不是一開始就沒打算要把我給送去醫院,不過我也懶得去想,蔣天祺那個腦子,誰會知道裏麵想的什麼?
“我知道,我馬上去。”白新凱的兒子快速的下了樓,並叫人準備早飯,而另一個兒子也看著我眉開眼笑的。
沐淩風沒放下我直接抱著我去了樓下,沐淩風問我要不要洗漱,我說不用了,看白新凱那個樣子,要是沐淩風陪著我洗澡就會出人命,我就是讓沐淩風抱抱都要殺了沐淩風解恨,何況是洗澡。
早餐應該是早就做好了,我們這些人下樓沒有幾分鍾就端上了早餐。
蔣天祺似乎很忙,電話一個接著一個的打進了手機,沐淩風倒是悠閑,可不時的就問蔣天祺一句邱心怡喜歡什麼。
難得,沐淩風還會問邱心怡喜歡什麼,誰不知道沐淩風在邱心怡那裏吃了不少的虧,邱心怡不待見沐淩風。
說起來邱心怡似乎也不喜歡我,我怎麼沒見過邱心怡請我吃過一頓飯?
算了,我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蔣天祺他在我身上花的錢也不少了。
傷了左手,右手吃飯也不是問題,但這麼多的人都給我夾菜還真有點受不了。
滿桌子的人,除了白新凱沒給我夾菜,其他的人都在給我夾菜。
蔣天祺他們給我夾菜是習慣,而端木水心應該是討好,至於哪兩個長相頗好的男人,我想應該是親情。
碗裏是裝不下了,轉身我看了眼身後的女傭:“拿兩個盤子過來。”
女傭答應了一聲很快就把盤子放在了我的麵前,並對這我笑了笑。
我伸手拿了一個,放在蔣天祺,明若海,沐淩風的麵前,又拿了一個放在端木水心母子的麵前,這樣就好了,公平。
我是覺得這沒什麼,可哪兩個白新凱的兒子卻忍不住的發笑。
我一皺眉,有意思?
沒有。
低頭我繼續吃東西,碗裏沒有人給我在夾菜了,一頓飯吃下來,整個人都累。
麵對這麼多生麵孔不吃東西就隻看著你打量,吃的不累才怪。
“我吃飽了。”吃了飯我起身就走,走了兩步路想起李峰,還有那些人,走去了別墅的門口,一看,真幹淨,一個人都沒有了。
看了下天空中的太陽,秋天的太陽升到了這個位置應該是八點鍾左右,就是早晨了,我是不是該問問白新凱齊天傲什麼時候給我,過了十點鍾可就不是早晨了。
正打算轉身,身後走來了腳步的聲音,聽上去不是他們中的一個,我就沒有轉身。
幾分鍾之後,那個說要給我找醫生的男人走到了身旁,我沒有說話而是看著那些飄落的秋葉,秋天真的很美麗,雖然有些淒澀。
我記得師傅離開的時候就是秋天,我們接到了師傅的最後一封信,字裏行間都是師傅叮囑我們的話,師傅卻不肯我們去給他送行。
師傅沒有告訴我們他在哪裏,即便是我們努力的找過,還是沒有師傅的線索,信是一個人親自送到蔣天祺的手中的,師傅在心中唯一掛念的人就是我。
師傅說不管以後我犯了多大的錯,闖了多大的禍,他們都得給我擔著。
雖然沒說用命保我,可那些話還用說麼?
那個秋天我哭了幾天,蔣天祺他們的情緒也很低落,但沒有我嚴重,我躺在黑暗的房間裏哭了幾天,幾天之後我就沒事人的說我沒事了。
可後來我一看見了落葉就回想一想師傅,不是傷心,不是難過,隻是感激。
感激師傅對我的恩情,感激師傅把我當成了女兒一樣去嗬護。
這份情難得,這份情難舍,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我會把師傅對我的情永遠的放在心裏,擱在腦海裏。
不知道會不會永遠,可我覺得會很久——起碼比我的生命要久。
“小七。”走到身邊的人突然的開口說話,拉回了我的思緒,我轉過頭注視著說話的人。
長相至少八十五分以上,氣質不錯,笑起來的樣子讓人覺得很舒服,他應該在三十二歲以下,不然五十幾歲的白新凱要多大的時候就有了他。
淡然的審視著身邊的人,而他同樣在審視著我,黑若夜空的眸子在我的臉上細細的觀察著,似乎想要找到什麼他想要的東西,可我隻是淡漠的轉開頭邁著從容的步子。
“聽他們都這麼叫你,我也想這麼叫你。”身邊的人依舊跟著我,我沒說話,他想叫我什麼和我都沒關係,我都不在意,隻是一個稱呼,但——
以前我沒有準許過幾個人這麼叫過我,也沒有人敢。
沉默著,身邊的人說:“我叫白瀟,今天你看到的在我身邊的男人叫白祁。”
白瀟再用這種方式告訴我什麼?想讓我知道什麼?
無言的沉默,除了無言的沉默我還能有什麼表情?難道我要歡呼雀躍的抱住白瀟麼?
那不是很可笑麼?
手臂又傳來了鑽心的疼痛,出生入死的事情不是沒經曆過,可是受了傷還是第一次。
可笑的是還是自己給自己的一槍,這是我自己打了一槍給自己,要是別人,真不敢想象,那個人的後果會是怎樣,不要說別人,就沐淩風一個人就足以將那個人剝皮剔骨了。
“你出生的時候長了很圓,變化真大,不過你的長相和年輕時候的小姑很像,所以媽能一眼就認出了你。”真荒唐就因為長得像白家的一個人,就斷定了我是白家的女兒麼?
想要反駁,卻不知道是為什麼又把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最近我的話說出來的真少,有多少都讓我吞了回去。
“我記得你一直不哭,看著人總是嗬嗬的笑,我還抱著你睡過。”白瀟的話越來越多,我不喜歡聽,也不想聽,轉過頭冷冷的看著白瀟,皺眉說:“你們家的事情我不想知道,我想知道的是齊天傲在那?”
白瀟似乎是沒想到我會這樣,微愣之後拿出電話打了出去,電話裏白瀟說了什麼之後就把電話給我,我注視著白瀟,伸手接過電話放在了耳邊。
沒有聲音,但我聽見了一個男人喘息的聲音,我試探的叫了聲:“齊天傲是你麼?”
電話裏隻有沉默,什麼都沒有,就連喘息的聲音都沒有了。
我突然的瞪著白瀟狠狠的扔掉了手機,我說:“別用你的無知挑釁我的耐性,我的耐性從來都不好。”
我轉身快速的走向別墅,白瀟快速的在身後追上我,試圖要拉住我,我一回身抬起腿就是一個側踢,白瀟反應也極快的向後後劃,我眉宇微動,跆拳道?
沒有要和白瀟動手的意思,可白瀟似乎很吃驚,看著我上下的打量,繼而問我:“你練過功夫?”
對白瀟那雙吃驚的眼睛我沒有任何的情緒,很多人對我的功夫都露出過這樣的表情,沒人說過女人隻能用槍,功夫能防身,同樣能殺人自保。
轉身我打算繼續走,卻不想白瀟又一次伸手過來拉我,我一怒轉身就是一個旋踢,白瀟忽的一愣,繼而又是反應極快的一個鞭腿,我速度的向一旁閃開,白瀟看著我含笑而立,一副讚許的樣子。
我蹙眉注視著白瀟,是散打?
“別再跟著我,不然我不會留情。”不想再和白瀟糾纏轉身就走,白瀟沒有在伸手拉住我的意思,但卻跟在身後三步之外。
而我的氣還沒有消,進了門直接去了客廳,客廳裏蔣天祺,明若海,沐淩風,還有白新凱,白祁正在說話,似乎在說著什麼是重要的事情。
而我連聽都懶得聽,走到沐淩風的身邊,隻是在沐淩風的上衣口袋那裏用右手劃了一下,一張黑桃國王(K)就在手掌上,沐淩風一驚起身就跟上了我,可沐淩風慢了一步,我手中的紙牌已經抵在了白新凱的脖頸上。
白新凱一愣,注視著我的眸子深沉了,冷冷的一聲:“放下。”
“十點鍾之前我要看到齊天傲毫發未損的出現在我的麵前,要是齊天傲身上傷了毫發,我就用你的兩個兒子償還。”我說著手中的紙牌回手飛射了出去,紙牌啪的一聲打在了價值不菲的木雕上,木雕的一條手臂斷裂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