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這個故事給我的學生們講了。他們都聽得皺起了眉頭。記得在去年就與我的學生們討論大學生同居的問題。有近一半的學生還是認為大學生不宜過早同居,正在談戀愛的大學生卻不以為然。近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的學生認為愛與性是相聯的,有愛就會有性,但是,他們對女性的要求又是非常苛刻的。處女情結仍然在他們身上長著根。隻有百分之二的大學生認為愛與性可以分離,愛是愛,性是性。這個統計是不科學的,但是,可以看出現在的大學生對性的認識已經與過去的大學生有了很大的分歧。
這學期的學生中間,有一個談了七年戀愛的男生。他的很多感受可以說是成熟的。他認為,大學生們談的很多問題都很幼稚。他說,愛是艱難的,性更是難的。他以過來人的身份勸誡正在談戀愛的大學生在對待性的問題上一定要慎重。
很多人都認為,性是天生就知道的。我反對。比如,有一個大學生問我接吻會不會生孩子,還有一個大學生問我她坐了一個男生的馬桶會不會生孩子。這是無知。但最重要的無知並不是這一類,而是認為性可以隨意地發生。蘇在意識的深處是輕視性的,她要的隻是快樂。在她們年輕的時候,疾病對她們來說,隻是皺皺眉頭的小事,但是,這樣的小事次數多了,就成了大事,成了她們終身的痛苦。吃青春飯的女性都是吃了這樣的虧。
問題在什麼地方呢?就是她們根本不知道性的知識,說得更深入一些,是不知道愛,包括如何愛別人和如何愛自己。不會愛自己的人怎麼會愛別人呢?愛別人首先就要善待自己。這是一種常識,也是一種必要的教育。可惜,中國的家長和教育機構都沒有主動承擔這樣的任務,他們的漠然和敵對使無數的青年學子染上了終生的疾病。這不僅僅是身體上的,而且是心靈上的。
我在很多地方都呼籲家長和教育者要主動承擔這樣的任務,更呼籲大學生應該主動學習這樣的知識,但我遭到了很多冷嘲熱諷。很多成人罵我這樣是在教唆大學生同居,而很多大學生又罵我多此一舉,覺得他們什麼都知道。
真是冤枉!
冤枉的其實不是我,而是愛情本身。很多同居過的大學生都有一個很深的感受,那就是愛情不神秘了。這種觀念其實是將性錯誤地當成了愛情口我問過很多正在同居的大學生,將來可考慮結婚?他們都搖著頭說,不一定,很可能不會。為什麼呢?結婚還早著呢,再說,將來會不會在一起很難說。
我曾說過一句戲言,在天底下,隻有大學生是隻談戀愛不結婚的人群。大學生似乎已經享有一種特權,那就是大學生在校期間可以毫無顧及地同居口他們可以沒有責任。這是很奇怪的事。
在這樣一種無責任的特權下,愛情能不失去嗎?而在這樣一種無責任的特權下,女生便遭受了多方麵的痛苦:一是落下身體的疾病,二是再也找不到那種神聖的愛情,三是終身都將經受來自道德上的或多或少的譴責,因為幾乎很少有男人不在乎你婚前與別人發生的性行為,這個世界還是男人的世界。
蘇便是一例。
大學生們,我們應該來共同探討一下,在這個同居時代,它給我們留下的是究竟快樂還是痛苦?
第43講:特別的三八節特別的對話
一天中午,我在離家不遠的香得緣酒店給妻子和親戚中的婦女們過節。其實也是個借口,為的是彌補過年時欠下的情。下午到辦公室,聽說女同事們都去過三八節了。四點四十是我的名作欣賞與文學創作課。本來是要講《堂·吉訶德》的,忽然改變主意,想講講女性意識與近幾年的女性文學。所以,一進教室,便笑著對同學們說:
“祝女同學們節日快樂!”
教室裏有一些笑聲,但也明顯地意識到女同學們並不是很高興。一個女生站起來說:
“老師,我反對這個節日。它明顯地顯示出男性對女性的壓迫,蔑視和嘲笑。這是男權社會給我們女性的一個諷刺性的蛋糕,我不要!”
這種說法一點兒都沒奇怪,我知道,很多大學生都持這種批判的態度。我本要反對,給她講講這個節日的意義,但我沒有講。我倒是很想聽聽別的同學們怎麼說。
我說:“今天,把說話的權利都給女生吧,男生們來聽聽女生的心裏話。”
“男人和女人天生就有很多不同,女人比男人在各方麵就要差一點。”說這話的竟然是個女孩子,我多少有些吃驚。
“但我聽說在瀘沽湖摩梭人那裏,女子要比男子還高大。”我笑著說。
經我這樣一說,大多數女生便說男人和女人天生都一樣,但在後天的環境中成了弱者。隻有一個女生說:
“我不同意這種說法。從生理構造來看,女人的大腦要比男人的要複雜,這就說明女人在思考問題上要比男人要縝密,等等。”
還有一個女生說:“現在實際上還是男人一直在壓迫著女人,說是男女平等,這不過是一個借口。”
聽到這兒,我發現幾乎所有的女同學們都在控訴,他們的話語中有一種強烈的掙紮。我說:
“有必要聽聽男生們的想法了。”
一個男生站起來講:
“女人天生在身體、理性等各方麵都要比男人弱,所以在絕大多數行業裏,包括女人一直驕傲的廚藝和服裝等行業,最成功的都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