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附錄性教育亟須進行(5)(3 / 3)

現在讓我們來認識西門慶、潘金蓮是否可以成為旅遊開發的主題這一現象吧。很顯然,小說是在描寫惡,我認為應該解禁,讓人們來認識善。那麼,西門慶和潘金蓮也可以成為旅遊開發的主題,這就是對惡的開發——等一下,惡能夠開發嗎?回答是可以的,但是它的前題是要人們以此來認識善,而不是隨從惡。

現在的問題是,開發者與《金瓶梅》的作者一樣,都是隻顧描寫和開發惡,卻幾乎忘記了善的存在,甚至可以說,在他們的心中,善隻是一種偽善的道德,而惡才是人性的根本。這就是開發的絕對失敗,因為它成了惡的一種宣揚。人們看到的是不是西門慶和潘金蓮被遊客鞭答,責罵,恰恰相反,人們覺得親近,都想與“他們”照相、留影。這便是結果。

如果我們換一個角度來想,西門慶和潘金蓮是一種負麵道德,即惡的形象出現在遊客麵前,能夠喚起人們對善的理解和認同,那麼,這種開發應該是成功的。

與這一旅遊開發事件相近的是,陳嵐所要陳述的是一個惡與虛無的道德事件。作為“惡與虛無”的代表者陳嵐讓我們思考的是一個善與真實的問題。這就是什麼才是善與惡?什麼才是真實與虛無?生命與價值的關係應該是一種什麼樣的本質關係?人類的尊嚴,榮譽、犧牲、寬容等等這些正麵價值如何存在?還能存在嗎?

實際上,陳嵐的出現是必然的,就如同人們必然要開發西門慶潘金蓮這樣一些旅遊主題一樣,人們對惡的認同和對人性的錯覺以及對道德的虛無體驗已經達到極點。這是社會的悲劇。

陳嵐問我們:生命與尊嚴誰更重要?她還問,那些被強奸了的人就沒有尊嚴了嗎?從心理學的淺層次上來回答是必然的。那些被強奸了的人必然地喪失了一種作為人的尊嚴,在道德卜。必然是有損失的,心理上也必然是有影響的,除非她早已認同強奸沒什麼——但這是在道德上先天或後天缺失而造成的。人類的文明史早已為我們樹立了一種善的價值,這是我們賴以生存的精神資源,倘若失去了這一精神資源,人類無疑又回到了骨肉相奸、茹毛飲血的洪荒時代。

陳嵐實際上還提出了這樣一個命題:對於生命來說,善、尊嚴、榮譽、真實、犧牲、愛、寬容等這樣一些正麵價值或強暴、仇恨、貪婪、惡等這樣一些負麵價值都是可有可無的,它們是生命的派生物。對於生命本身來說,除了生命,可以說沒有什麼是珍貴的。它如同是說,隻要活著,無論行善與行惡是一樣的。這便是西門慶與潘金蓮的生活和生命觀。

但事實上,對於西門慶與潘金蓮來說,惡是他們生命的本質。他們的生命裏麵如果沒有這些惡的生活內容,便什麼也沒有了。也就是說,生活本質上就是一種善與惡的行進,也許對於很多人來說,沒有善與惡的選擇,但仍然是有善惡區別的。對於更多的人來說,每一步都在選擇,此選擇便是對善與惡的選擇。西門慶為是否殺武大還猶豫過,但潘金蓮一意要殺武大。西門慶雖然偷了花子虛的老婆李瓶兒,早已犯下惡行,但在花子虛纏上官司時,還沒有想過要殺花子虛而霸占他老婆,可是,李瓶兒不然,她是決計要除掉花子虛,嫁與西門慶。即使在這些惡人身上,他們也並非隻選擇惡,他們仍然想到的是自己的尊嚴與自由。潘金蓮被武大占有,明明不配,卻得空守,於是她便想到了自由,這就是與武鬆結怨而與西門慶結緣的因素。當她被西門慶其他小妾欺負時,仍然要反抗,並仇恨,甚至想整死對方。惡人也有對尊嚴的維護,何況對善與尊嚴還有道德認同的人類呢?

人類永遠的一個主題便是對自由、尊嚴、平等的追求,這就是生命的本質。生命的本質並非僅指肉體的存在。動物在遭到強暴時還知道反抗,何況人乎?

我不知道陳嵐為什麼要用“麵對強奸,冒死反抗是人類的恥辱”這樣一個命題,因為恥辱本質就是一種道德。在這裏,她用了一個很大的基數——“人類”。其實,在她的命題背後,隱藏著的是她對人類曆史的虛無的認識與理解,是對人類道德與生存的虛無體驗。人類有正負兩種道德存在,隻不過孰重孰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