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十幾歲的時候經常去以色列,我問他為什麼沒找個以色列女朋友。他說:“以色列女人太強悍了,我消受不起。”我不禁笑了。我小時候很想成為那樣的女人,希望自己很強大,夠聰明,有強健的體魄和智慧的頭腦,這樣才能獨立,誰都不依靠。可惜我的個頭太小,頭腦又不夠聰明,總被托馬斯欺負。有時候我甚至幻想自己是個武功高手,在托馬斯欺負我的時候,我可以四兩撥千斤把他打得落花流水。可惜終究是幻想。
耶路撒冷古城裏隨處可見的士兵並非在巡邏,而是在學習以色列文化曆史,這是每個以色列士兵的必修課。每個士兵配備的槍都必須由自己保管,不論何時何地都要帶在身上。將配備的槍支丟失等同犯罪。所以經常看到一群一群的士兵跟著一個導遊,一群人一堆槍,這讓遊客大開眼界。
以色列男人看起來像典型花花公子,又帥又年輕。不管我手裏是不是抱著孩子,媚眼口哨接踵而來。我很想跑過去向他們借支槍,左手抱著伊娃,右邊扛著槍,拍張超級辣媽的照片。我和托馬斯說了這一想法,被他一口否決了。
亞力媽媽聽說我喜歡古墓葬,就建議我們兩家一起去耶路撒冷城外的一些古墓葬,這些地下迷宮對於我來說極具魅力。天氣極為炎熱,我把伊娃放進托帶兜在胸前,小家夥很胖很怕熱,不停地出汗,我像抱著一個小火爐。那墓葬是整整一座山,山裏麵是空心的,裏麵分成很多層,每層都有無數個房間,房間裏的壁畫清晰可見。牆壁上鑿著一個個棺材形狀的洞,每個洞正好可以塞進一個棺材。延續到現在,棺材已經腐朽,隻剩下空洞洞的洞眼。從壁畫可以看出死者的社會地位,富人擁有獨自的一個大房間墓穴,兩排小墓穴都是陪葬。
小亞力在墓穴裏上躥下跳,本來非常幹燥的土地一下子揚起很多灰塵。我怕小伊娃在裏麵太悶,所以不敢在裏麵久留。外麵太陽曬得毒辣,墓穴裏卻很清涼,隻可惜帶著孩子,怕她不舒服,隻能匆匆上下爬完墓穴迷宮。
死海
有人說,去以色列一定要去死海體驗漂浮的感覺。我第一次去死海,卻很失望。
我們跟亞力一家一起開車去死海。耶路撒冷在海拔八百米的高地,我們一路往下,看著地標到了海拔線再變成負數,那一望無邊的赤紅沙山丘陵、戈壁存在於海拔零下兩三百米,實在不可思議。死海從表麵看和其他的海並沒有什麼不同,我們到達的時間是下午五六點,海上的晚霞開得正豔。站在一望無際的大戈壁裏麵對著大海,可以清晰地看到對麵約旦繁華的城市,這種感覺浩瀚而又溫馨。
亞力的父母帶我們去了岩崖旁邊的遊泳點,那裏地麵上堆滿了石頭,我不能把小伊娃平放在地上。托馬斯去過死海很多次,我就讓他抱著小伊娃在海邊等著,之後跟著亞力一家下海了。
如果大家覺得在死海人沉不下去,所以很安全,這可是大錯特錯。這裏雖然淹不死人,但海水中鹽的濃度極高,水沾到臉上入了眼睛,就立馬睜不開,必須馬上去醫院治療。如果水入口到了喉嚨鼻孔,會有致命的危險。托馬斯小時候因為調皮戲水,水入了眼睛被送進了醫院。在死海“遊泳”不能戲水,隻能老老實實在水麵上仰麵漂著,看看報紙聊聊天。
我們運氣並不怎麼好,死海一年隻有幾天不太熱,我們剛巧趕上了。
那天天氣涼爽,到了傍晚隻有二十幾度,下水的時候感覺還有點冷。水下有很多石頭,紮得腳生痛。漂在海上,其實有點像是坐在水上,人們不想海水沾到臉上頭上,最後選擇半躺的方式(屁股在水下,腿和肩部以上都在水上),這是看報紙的好姿勢。
海裏有很多穆斯林婦女,她們穿著衣服戴著頭巾下水。有幾個孩子調皮在那裏戲水大鬧,其中一個小孩水沾上了眼睛或者是傷口,大聲哭喊起來,亞力也開始跟著大哭起來,亞力爸爸隻能把他抱上去,他們經過托馬斯和伊娃的時候,伊娃也開始大哭,死海邊頓時一片哭聲。
我那時候已經漂得很遠,看到托馬斯使勁揮手,我慢慢地漂回來。等我到岸邊的時候,小伊娃已經哭了大半天。托馬斯看起來很生氣,說我是不是耳朵進水了。看到小家夥哭得那麼傷心我好心疼,我一路小跑去衝水(小寶寶的皮膚如果沾上死海水很危險。尤其如果我喂奶的時候,海水入喉那就更危險了),也顧不上地上堅硬的石頭。小家夥到了我的懷裏很快就安靜了,她抽搐著吸鼻子,看起來好可憐,看得我很內疚。
我與死海的第一次親密接觸,就在兩個小孩的哭聲裏落下帷幕。到了車上才發現,腿上被海裏的小石頭劃了好幾個小口子,當時光想著伊娃沒顧上,回過神來就開始覺得生疼。
約旦河源頭的神聖地
如果說降溫是我們在死海遇到的第一個黴運,第二個就是我們即將要去的以色列北部的Haifa發生了森林火災,四百多萬棵樹全部被燒毀。在以色列這麼幹旱的地區,大多樹都是要靠人工種植養活,一場火燒了四百萬棵,實在可惜。我們在耶路撒冷的幾天裏一直和我們在Haifa的HOST聯係,托馬斯擔心因為大火,空氣裏全是灰塵,對伊娃的呼吸不好。不過HOST說沒有問題。我們還是按原計劃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