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3(1 / 2)

王副鄉長說:“這事我們也來氣,也為你考慮過,可是沒辦法。那天,派出所打來電話要追究這事,後鄉長好說歹說才把這事給穩住了。你也知道,楊大眼的姐夫是什麼人,現在辦什麼事會有那麼容易?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楊大眼的姐夫後來不知和書記、鄉長怎麼交涉的,最後就把礦給了楊大眼。這事書記、鄉長不說,我們也不便問,但原因已經很明顯了。這是我和你老哥有著多年的深厚感情才這樣掏心置腹地說呢!要換了別人,我才懶得和你費這口舌呢!再說的嚴重點,就是早喊上派出所的去解決了,弄不好還真叫你去頂命呢!這我可不是在嚇你。你動動腦子,要多好好想想。叫我看這事就算了,別再把風浪掀起來,那樣對你沒好處!”

此時,爹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有氣無力地說:“我的礦正開始掙錢了,就這麼給了人,我不賠死了。”

王副鄉長看著爹可憐兮兮的樣子,說:“人家楊大眼與你一個村的也考慮了你的難處,所以答應給你兩萬塊錢,這你也夠幸運的了。要不是大夥這樣保護你,你真得蹲大牢呢!”

王副鄉長今天的處事方法與過去判若兩人,搞的爹摸不著頭腦。不知說的是真是假,反正神神秘秘,連哄帶嚇把爹的怒火壓下去了,而且象一灘融化了的冰水,再也立不起來了。

爹哭喪著臉隻好對王鄉長說,那就這樣吧!說這話時爹真有一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

王副鄉長安慰道,回頭找楊大眼把賬結了,掙錢的地方多的是,別總在一棵樹上吊死。

爹無奈地離開王副鄉長辦公室,沒精打采地往回走。

爹回到家整天唉聲歎氣,不吃不喝,幾天功夫就病倒了。

看著爹病癢癢的樣子,我心裏很難過,於是有了輟學回家的打算。我想,不上大學的人多了,不也有發大財掙大錢的嘛!

我把這一想法告訴爹,沒想到爹病成那樣子,還能發出那麼大火,我從來沒見過。就象觸動了他最敏感的神經一樣,騰地一下就起來了,兩手顫抖著,臉色發綠,嘴唇發紫,結結巴巴地說,他辛辛苦苦供我上大學,就是為了讓我有點出息,誰想我是個稀鬆軟蛋的東西,竟會有這種想法,讓他太失望了。

他說,家裏現在是有點困難,可錢沒了還能掙,而上大學就這一次機會了,如果失去了這輩子就甭想再念了。

還說,家裏現在沒錢,他可以想辦法掙,但念書是誰也代替不了的。娘也流著淚勸說,讓無論如何也要把書念下去,還提出我除了念好書自己也可以想辦法掙錢解決困難。

爹怎麼說都有道理,他擱著好好的書記不當,卻去實現什麼不著邊際的夢想,把好好一個家搞成了這個樣子。經受了一點打擊又一病不起,還偏說我是稀鬆軟蛋。我覺得我比爹堅強多了,隻是沒法在這節骨眼上與他頂撞、計較罷了。

不管怎麼說,爹還是連說帶罵把我輟學的念頭給打消了。於是,我便埋下頭走我的兩條路。一條是用功學習,一條是拚命掙錢。我機械地在兩條路之間穿行。為了學習,我吃飯時都在看書,每天睡眠不足五個小時。為了掙錢,每到星期天就去打短工。飯店、家教、搬運,我什麼都幹。有時找不到活,我會在星期天提上一個包,包裏裝上一身破舊的衣服,然後到沒人的地方或者廁所裏將衣服換上,到城邊那個自發形成的農民工市場中悄悄加入其中找活幹。因為我有文化又嘴快,好多活都被我先攬到了,雖然覺得搶了這些農民老大哥的飯碗於心不忍,但我這也是被逼無奈,心裏也就踏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