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家信,棋子,相印(1)(1 / 1)

第二日,謝清晏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相府偏院客房,身上又並無行事後的酸痛,想必是幸世邈帶著身穿太子的她回家,為避人耳目,才沒動手。

“醒了?”順著聲音側目,隻見他一身長白錦衣,披著黑狐裘,散漫地臥在書案邊。

一人持黑白兩子。與自己對弈,下得興致勃勃。

謝清晏輕輕應了一聲,餘光觸及之處,發現自己枕邊放有兩本玄金外封的傳書。

謝清晏打開一看,其中之一,上有邊關將領的印,回信時間是幾天前,彙報完軍務後提到了外祖——武陽候已安全抵達,下官奉命,定當好好照顧。

其中之二,便是昨夜幸世邈寫下的手書,內容大概就是讓她外祖怎麼舒服怎麼活,千萬別折騰自己,就當是去邊關養老的,再就是每月回寄一封家書給謝清晏。

謝清晏這才相信,幸世邈是真的把她的話當回事了。

謝清晏笑意盈盈地望著他,嗔道:“幸世邈,這裏你改改,外祖老了眼睛花,一個月讓他寫一封家書太多了,改成兩個月吧!”

幸世邈專注於棋盤,聞言頭也不抬地回道:“要不是您外祖老邁眼花,臣倒是想讓他天天寫,省得您疑神疑鬼作賤臣。”

謝清晏不由地愧疚幾分。

隻聽幸世邈又開口問了幾句,關於謝清晏對接下來查科場舞弊案的謀劃,謝清晏說了一大堆,他聽了不認可也不反對,一副放手讓她去做的模樣。

這是三年以來頭一次,政事上幸世邈不插手她的謀劃,謝清晏疑惑道:“你怎麼不提點我幾句?”

“沒用的,殿下總是陽奉陰違,臣說了也沒用。”他輕抿一口茶,笑道:“殿下長大了,放手去做吧,臣準備好收拾爛攤子了。”

幸世邈又問及謝清晏是否需要聽她差遣的官員,謝清晏想了片刻,說出了伏鶴的名字。

聞言,幸世邈將茶盞放下,有些不悅,卻還是未點透伏鶴是謝清平的人。

“我知道他是四哥的人。”謝清晏輕聲道,又說:“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不過他中榜的那篇文章寫得極好,論民政、民生兩處鞭辟入裏,看起來倒是個愛民又有實幹的能吏。我便覺得於他而言,天下萬幸應該高於四哥許他的榮華富貴。”

她頓了頓,頭垂了垂:“科場舞弊一事,掘的是我大齊的根,斷的是我大齊的國運,一群貪官汙吏上台不知要如何魚肉百姓,我以為,貧苦出生的他不會在此事上動搖...沒想到,他還是背棄了他筆下深愛的天下萬幸。”

如此,幸世邈便也不怪她被伏鶴蒙蔽,實是因為她年紀太小,不通人性,對他人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筆下壯闊,心中山河,哪裏比得上眼前的權位利祿?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這兩句話已經把大部分學子讀書的目的講透了,他們是愛聖賢愛天下嗎?不,他們是愛功名利祿,金錢美人。

幸世邈停下與自己的對弈,問:“殿下是想再用伏鶴一次,用他向謝清平傳假消息?”

謝清晏點點頭。這也是為什麼壽宴那日,她裝傻的緣故。

幸世邈勾了勾唇,欣慰地笑了笑,又抿了一口茶。

卻又似想起了什麼一樣,微眯著眼睛看向謝清晏,問道:“謝清平手下的門客眾多,殿下為何偏偏選他?”

謝清晏思維跳得沒他快,根本沒發現他是生疑吃醋了,便隨口說:“因為和他熟啊。”

幸世邈笑了笑,問:“臣的兩封傳書待會就要送出去,殿下想不想給武陽候寄封家書?”

謝清晏未察覺到危險的氣息,眼睛驟然亮晶晶起來,興奮道:“可以嗎?”

她問的是可以嗎,但開口的同時,人已經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腳一沾地,便又聽幸世邈說:“怎麼?殿下才出宗正寺幾日,便忘了臣教您的規矩?”

“爬過來。”他命令道。

...

在宗正寺時,四下無人,兩人行事放蕩,由此也生出許多用來滿足幸世邈欲念的規矩。

謝清晏一開始是極不願的,但是幸世邈老奸巨猾,手段實在是太多:要麼束著餓極的她,在她麵前吃香喝辣;要麼給她塗上不正經的藥,卻不滿足她;要麼故意來遲,甚至不來。

最過分的一次,是幸世邈喂她喝了很多水,她想小解時,幸世邈卻不帶她去。

她隻能被束著嗚嗚咽咽地哭,一邊忍著一邊求他:“我以後都聽你的...你說東我絕不往西,幸世邈你快帶我去...幸相...相爺...首輔大人...”

最後被逼急了,在他的誘哄下,謝清晏極委屈地說出了他想聽的話。

由此,幸世邈才帶她去小解。

他甚至還逗弄她,她羞得哭起來。

“臣沒攔著您,這樣不好嗎?”

“倒是比那時多些,殿下真乖。”

一張清冷矜貴的臉,做的卻是醃臢事。

他把手指湊到她眼前,調笑道:“聞聞,什麼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