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晏來的突然,她出現時,幸世邈正在主帳中與幾名主將分析形勢局麵。
帳外守著的幸承見了她剛想進去通報,卻被她示意別去。
謝清晏站在帳外,靜靜地聽著幸世邈淡然而冷漠的聲音,隻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分別僅僅一月,卻恍如隔世。
她輕聲問幸承:“他右臂的傷好些了嗎?”
幸承驚訝道:“殿下如何知道相爺右臂受傷的?”
當初幸世邈的右臂中了一劍,傷口見骨,不可能讓謝清晏知道了傷心。
謝清晏從懷中掏出一瓶金瘡藥遞給幸承,這是宮中秘製,邊關定然沒有。
這是她刻意帶來給幸世邈的。
“這藥還需幾味引子配著,你去找軍醫備著。”
幸承接過藥瓶,餘光又瞥見帳中議事已經要結尾了,意識到謝清晏這是要支開他,他便很懂事地告退,順便還帶走了幾個守在外麵的小卒。
沒過多久,幾名議事主將先後出來,因不認得謝清晏,便隻是好奇地看了看她就走了。
謝清晏環顧左右,確定沒人後,才支出一個小腦袋,從帳外望著帳內的男人。
正巧,幸世邈也正望著她的方向。
兩人沉默,隔著十數步,靜靜相望。
這一個月實在難熬且漫長,每次謝清晏寫信給他時,都覺得有寫不盡的千言萬語。
照理說,好不容易見了麵應該開心的,可謝清晏的鼻頭卻酸澀得厲害。
他瘦了,唇色更淺了,臉色白得病態。
謝清晏看到他束腰的玉帶,向內了一扣,更緊了些。
還未開口,眼淚就已滑落。
她從未踏足過邊關,今日見了才知條件這麼惡劣...而幸世邈正是在這種惡劣的條件下,與兵將們同吃同住,共赴沙場。
她哽咽道:“你瘦了。”
幸世邈笑著搖了搖頭,輕輕張開了雙臂,輕聲道:“不來這裏哭?”
這裏是哪裏?是他的懷裏。
經過這一個月的曆練,她深覺自己長大了,所以怎麼可能被幸世邈溫言軟語蠱惑,跟個小狗一樣撲過去?
謝清晏動了動紅紅的鼻子,小手仍扒拉著帳門。
“幸世邈,你說你很想我,我就過來哭。”
她這話說得像是交易,卻是滿滿的撒嬌意味。
“好,臣很想殿下。”
“不夠...我聽不出來你很想我,你得說得肉麻一點。”
“臣真的很想殿下。”
“還是不夠肉麻!秦樓楚館你肯定是去過的吧,那些小妓子怎麼說很想你的,你就怎麼說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