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擇婿(8)(1 / 1)

不知是何處冒出來一人,一杯酒潑在伏鶴頭上,聲音陰陽怪氣的:“我說是誰袒護張琦玉呢,原來是你啊...”

潑酒這人與伏鶴年紀相仿,大概曾與伏鶴同在貢院求學,定然是欺負過伏鶴的...而眼下喝得醉醺醺的又冒出來,難免要提起前塵往事,說些不堪入耳的話。

謝清晏再次想開口阻攔,卻又被幸世邈的眼神阻攔了。

“殿下要是真覺得伏鶴適合與公主婚配,就不要插手。”

這...這不插手真能行嗎?

謝清晏又定眼仔細看了看潑酒的那人,想起來這人與伏鶴是同一批上榜的舉子,但因為其父列侯,在朝中多有勢力,連帶著他也節節高升...這人不算草包,才也是有的,但配不上他的攀升速度。

伏鶴擦擦臉上滑落的酒液,原本薄怒的神情轉為了漠然,似乎受辱對他來說是一件習以為常的事。

他淡淡道:“是我。”

見伏鶴還是一如既往地逆來順受,那人更張狂了,高聲道:

“哈哈哈哈各位同僚說他是張琦玉的兒子,其實不然,他啊...是張琦玉的一條狗!”

那人在朝中人緣甚好,他高呼一聲招來許多官員,都圍過來看熱鬧。

他又補充道:“各位怕是不知道,咱們伏大人啊,以前在貢院求學時沒衣穿,沒燈點,沒飯吃,貢院的師父們都厭惡他至極,學子們看著他也是繞著走。”

人群中有聲音幫腔道:“哎呀這也不能怪我們不近同學嘛,他身上臭烘烘的一股窮酸氣,誰能跟他待一塊啊?”

“對啊對啊,都不喜歡他,誰跟他玩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誰讓他一個家裏種田的非要來京中的貢院讀書?他呆在家裏老老實實種田,誰會欺負他啊?”

方才被一眾官員懟時,伏鶴麵紅耳赤,而現在被人說到被排擠的過去,伏鶴卻神情淡然得像是與他無關。

伏鶴道:“都過去了。”

潑酒那人笑起來,反問伏鶴:“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你就別杵在這給張琦玉爭臉,人家隨便賞你幾個錢,給你幾碗飯,幫你擋了幾次打,你就忠心得跟條狗一樣?”

他又轉身麵向圍觀的眾人道:“諸位不過是說些實情,伏大人就跟被人踩了尾巴一樣,與諸位爭個麵紅耳赤!人都不會做,怎麼能做官?也難怪一年了還是個小禦史,探花不過如此!”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張尚書被伏鶴護在身後,歎了口氣,感激道:“伏大人,我從前是四殿下的人,與他們黨派有別,他們言語上刺我幾句是在所難免的事...多謝你了。”

淪為眾人笑柄的伏鶴也不惱,這種情況他遇到過太多...

他對那人冷然道:“你再怎麼嘲笑張琦玉,你就是不如他有才。伏某升得沒你快,是因為家世,等兩年後科舉再開,張琦玉定能壓你一頭。”

那人似乎曾與張琦玉有過節,聽伏鶴這話,拳頭攥緊就要動手,周圍的人趕緊攔住他:“許大人...別暈了頭啊,太子殿下和幸相還在上麵呢...言語幾句罷了...別事情鬧得收不了場。”

許究見打不了伏鶴,冷笑著嘲道:“伏鶴,張琦玉壓不了我一頭,你也是!你一輩子就隻能是個小官,窮舉子來入仕,你可真是瘋了!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和張琦玉那一副虛偽的嘴臉,說些什麼‘為萬世開太平’,整得就你們高尚,其他人都是蠢貨一般!”

伏鶴道:“張琦玉的確比你高尚千萬倍。”

許究手被人拉著,但腳還能踹人,忽地一腳踹在伏鶴身上,他怒喝道:“你可真他媽是張琦玉的狗!”

謝清晏皺眉旁觀著,忽的,她聽到身後的鈴聲停了。

她轉頭,隻見謝清璿從屏風中踱步而出,立於高台上,神情冷然,道:“許究,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