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皮手套是當下最時髦的手套。
裏麵是暖絨絨的毛,外麵是光滑漆黑的亮色。
像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王佑麟竟然就這麼隨便脫下來,並且遞給梅枝,讓她戴上。
梅珍和梅珠都望直了眼。
驚訝、嫉妒,令她們短暫地忘卻了冬天的寒冷。
她們心心念念想要嫁的男人,居然這麼關心照顧她們的繼妹,一個啞巴?!
何況,他什麼時候和她這麼熟了?
手套都給。
梅枝也嚇了一跳。
扔過來的手套帶著男人熾熱的溫度。
她漂亮的小鹿眼透著驚慌,忙擺擺手拒絕。
王佑麟看了眼梅枝凍得通紅的手指,不由分說握住她的手腕,直接給她戴上。
旁邊梅珍梅珠幾乎都快把牙齒咬碎。
王佑麟這才想起來她們。
他回頭看向梅珠,“對了,你說你們是來找你們大哥的?”
“對,聽說他今天來這裏麵開會了。”梅珠硬著頭皮回答。
“那我帶你們進去等吧,總不能在外頭吹風受凍。”
肖肖是普通的汽車兵,沒法帶人進軍部大院。
但王佑麟的身份地位不同。
何況他的爺爺還是剛退下來沒多久的老首長。
報他的名號在如今四九城裏仍然如雷貫耳。
王佑麟給守在大院門口的衛兵們打了個招呼,就放行了。
梅珍梅珠的心情十分複雜。
她們既高興能跟在王佑麟身後進來,意味著能有許多機會和他繼續待在一塊。
可她們又怕進來後隨時會看到梅榆出來,實在不想見到他。
梅枝卻抱著那袋地瓜幹,輕抿著唇。
擦肩而過的許多道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驚豔、欣賞、好奇,還有不少回過頭來看她的。
她怯生生地低著頭,盯著地上的雪好好走路。
什麼都不看,都不想。
豐潤白皙的肌膚在雪地裏被襯得更如同白玉一樣漂亮。
垂眸的時候,長睫一翹一翹的,還覆著一層薄薄雪霜,很晶瑩透徹的美。
就像是冰雪砌成的美人兒,從童話故事裏走出來。
和王佑麟相熟的,直接捶他一拳。
開玩笑似的調侃:
“這麼俊,你妹妹?怎麼不早點帶過來,咱還是不是好兄弟?”
王佑麟撓撓頭,不太好意思,又帶點明目張膽的炫耀:
“什麼妹妹,老爺子給定的娃娃親。”
他口氣聽起來無奈但滿足。
引起噓聲一片,大家都毫不掩飾地祝福和豔羨。
這麼俊俏的娃娃親,他們也想來一打!
梅枝臉色緋紅地擺手。
她想解釋,不是的,還沒定。
可她發不出聲音。
否認的手勢大家也好像看不懂,還在繼續起哄。
梅珍梅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們也站這麼久了。
卻沒有被問起過。
兩人好像是透明的。
在梅枝驚豔漂亮的長相對比下,毫無吸引力。
和梅枝站在一起,她們總是被忽略的那兩個。
習慣了,早就習慣了。
可每一次,心裏還是很不舒坦。
沒有人天生願意當沒有存在感的陪襯品。
這樣被區別對待,每次都在積累她們心底對梅枝的厭惡。
梅珍找了個當口,終於成功插話,她用大嗓門嚷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