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趙玉還是答應了澹台空的請求,決定讓王道前往扶餘城。
次日,澹台空便帶著王道出發了。
在走出小山村數裏地後,他大袖一卷,直接帶著王道衝入高空,刹那遠去了。
不久後,二人便已來到了距離那片大山千裏之外的扶餘城。
扶餘城,車水馬龍,人潮擁擠,十分繁華。
“澹台爺爺,您是修行者?”走在大街上,王道出聲問道。
他的神情泰然,雖然驚訝,但不顯於色,修行者他也並不是沒有見過。
他的師父,那位老匠師,就是位修行者。
“如今的九州大陸修行者眾多,爺爺是修行者很奇怪嗎?”澹台空佝僂著身子,笑容和藹。
“不奇怪,隻不過我人在深山,孤陋寡聞,很少遇到罷了。”王道撓了撓頭,憨笑一聲道。
王道還不知道,真正的修行者在如今的九州大地到底有著怎樣崇高地位。
“我先送你到澹台家的喪葬樂隊那裏,有不少你的同道中人,你們可以一起切磋一下技藝。
到時出殯的時候,你跟隨喪葬樂隊一起行事就好了,等喪事辦完,我再來找你。”
王道來到澹台空所說的送葬樂隊住處的時候,果然發現了不少同道,大多數都是一些中年大叔和一些老伯,年輕人極少。
隻有一個,還是個跟他年紀差不多大的少年,他很是好奇地多瞅了兩眼。
這少年是個二胡匠,背著一把看上去很殘破的二胡,還有一隻鏽跡斑斑的鐵質黑匣子。
隻有十六七歲的樣子,個子很高,身形魁梧,表情木然,年紀輕輕眼神中卻透著滄桑之感,似是已飽經世事。
“三年琵琶五年簫,一把二胡拉斷腰,千年古塤萬年箏,唯有嗩呐上淩霄!
古人已經把話說死了,嗩呐才是所有樂器中最能演繹悲樂的,不服來辯!”
其中一個手持嗩呐的中年嗩呐匠漲得臉紅脖子粗,正跟一群人爭論著一些什麼。
“二胡才更適合拉悲調,那種哀轉淒涼的感覺,你嗩呐能表現出來嗎?”有個拉二胡的匠人當即反駁道。
“古笙發音清越、高雅、音質柔和,傳承性極廣。
我認為出殯之時,有我們笙樂才使葬樂有了靈魂,逝者已逝,塵歸塵,土歸土,化為最終的平淡不好嗎?”
“……”
此地的樂師們,各自出言,化身為各類樂器的代言人,吵得不可開交。
“既然你認為二胡更適合拉悲調,不如我們各派出一個人來比試一番?”一個嗩呐匠提議道。
這個提議遭到大多數人的認同。
二胡匠人們很快派出一位參加比試的選手,就是那位背著二胡的的魁梧少年。
“隨風是我們之中最年輕的二胡匠師,你們嗩呐也要派出最年輕選手參加比試才算公平。”
說話的是一位年長的二胡匠,他是個瞎子,一位盲人樂師,也是隨風的師父。
“最年輕的……”嗩呐匠們麵麵相覷。
所謂,百般樂器,嗩呐為王。
嗩呐一響,不是升天,就是拜堂。
而嗩呐現在大部分都用於喪葬,被視為不詳之器,很少有人去潛心鑽研了。
真正厲害的還是那些上了年紀的長者。
年輕還技藝不凡的嗩呐匠,非常難尋。
“這位小夥子不就是個嗩呐匠嗎?”有人眼尖看到縮在角落裏閉目養神的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