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六看著張陌的眼睛道:“本官來一趟不容易,總不能空手而歸吧?……那些叛逆……就算是我給我大哥的最後一份禮物吧!”
“什麼!”張陌還要再勸,可是看著朱六殺氣騰騰的眼神,最終閉上了嘴,暗歎一聲。
“希望聖主,不要怪罪。”張陌暗中歎息。
馬祖師是白蓮教的人,和胡宗憲本就無瓜葛,胡宗憲見張陌都不再多說,自然也隻能閉嘴。
兩人又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想到烏鎮隻有那一百名錦衣衛,是無法阻擋起義的……想到這裏,兩人多少放心些。
兩人暗中決定,加派人手,吃掉朱六的那一百人!給朱六一個教訓,告訴他,不要小瞧我們!
朱六撇了他們倆一眼,看到他們眉來眼去,自然心知肚明,心中冷笑道:“那就給你們一個驚喜……一個警告。”
在烏鎮當晚,馬祖師突然出現,帶著數百持刀大漢,樹起青、白二旗,放火縱掠。
城中百姓,諸多響應,於鐮難以抵擋,隻好以令退往西門,死死守住西門。
於鐮和百名錦衣衛,於西門血戰,抵抗住千餘叛軍。
錦衣衛的手段,自然要比那些剛剛拿起兵器的百姓要厲害的多。
但是這群叛軍中,有半數顯然不是普通百姓,而是有過廝殺經驗的。
於鐮等人,架不住叛軍人多勢眾,節節敗退。
就在這危急時刻,突然一支大軍出現在烏鎮西,由西門殺進。
於鐮大喜,兩軍並力廝殺,擊退叛軍,大多數被擒拿,不到三更,便控製住全城。
馬祖師率領殘餘部眾,往南而逃。
官軍趁勝追擊……
這一夜,便在這追殺中度過。
這一夜,有千餘人喪命,世間又多了更多的孤老和寡婦。
第二日,一道折子,快馬抵往京城。
嘉靖帝三十六年,九月十四日。有白蓮妖人馬祖師作亂,樹青、白、二旗,燒殺擄掠。幸兵備參政劉熹,即使率軍趕到,督兵擊殺。
馬祖師率眾潰逃南潯,官軍追至雙林,盡殲其眾,獨馬祖師得以逃去。
……
消息很快傳到了嘉興,傳到了張陌和胡宗憲耳中。
看著正吃果子的朱六,兩人有些憤怒,卻有冷汗淋漓。
兵備參政劉熹……這是哪路的人?
錦衣衛,居然可以不聲不響的調動數千軍隊?!
朱六看著那二人,心中輕蔑一笑,嘴上卻朗朗的道:“不過死了幾個亂民,看把你們嚇得?你們白蓮教就這點底子?哦!還有,胡大人別忘了向朝廷和皇帝請賞啊。”
胡宗憲默不作聲,他著實有些摸不透朱六……人對於未知的東西,總會有些恐懼。
“大人!”張陌有些惱怒,麵容僵硬道:“既然大人早有準備,為何不說一聲,在下也好讓他們不要發動,何必讓他們……白白去死?那裏麵大多數隻是普通百姓!”
“說什麼?”朱六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張陌一眼,道:“哦!那天也來不及說了啊!再說了,叛亂了,就不是百姓了。”
“大人!我不是傻子!大軍必然早就已經到了,隻是埋伏在一旁,若是早點入城,他們也不敢反!”張陌忍不住大聲道。
“你們白蓮教也有慈悲心?”朱六哈哈大笑起來。
“我們信彌勒,彌勒乃是未來佛,為何沒有慈悲?”張陌冷冷道:“我們不會平白浪費生命!”
朱六猛的坐直身子,冷冷的看著張陌道:“既然如此,就不要煽動造反!既然敢造反,就不要怕死……他們的死,要算在你們頭上!”
“你!”張陌還要說什麼。
朱六卻“唰”的站起身來,看著張陌,氣勢迫人。
“我不過是想給你們提個醒……錦衣衛的勢力,不僅僅在錦衣衛,也在於錦衣衛控製下的文武官員和江湖勢力!”朱六的目光直刺張陌的眼睛,張陌不禁有些躲閃,朱六繼續冷笑道:“不要小看了本大人,更不要小看了陸炳……不然,你們會死的。”
張陌麵色有點蒼白的退後一步,他有些駭然,二十多年前,原本隱隱比自己弱一線的朱六,如今竟然成長成這樣!
真是好手段,好霸氣!
朱六冷哼道:“既然跟著我,就要聽我的,不要超過我給你劃的範圍。我隻對付陸炳,你不要一心二用,更不要想著借我的手幫助白蓮教造反!這事……隻是個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