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我坐在蕊身邊。
“今天累不累?我可是一點兒感覺也沒有,讓我再爬幾次長城都沒問題。你是不是骨頭都散架了,看你這麼嬌小的姑娘還能吃這樣的苦,已經是很不簡單了。”
“你還說,我腰都直不起來了,兩條腿好像重了許多,現在我一下子都懶得動。唉,就是你這種男人把我害苦了……”
我這種男人難道就沒有愛情了嗎?我這種男人難道就不可以追求時尚的現代女人嗎?我不解,我痛苦,我簡直想對天長嘯。老家有句話叫“生得好不如落得好”,是啊,如果上帝讓我降臨到大城市裏的富裕人家的話,我也不至於如此尷尬。想著想著,一股靈感湧向腦門,一首名為《我這種男人》的小詩誕生了。我這種男人
掉落的歲月
哪怕,輾成爛泥
搖曳的日子
哪怕,化作黃花
也不要
對我這種男人發生興趣
我這種男人
踩著曆史的風輪
永遠
長在,大塞的關口
飛舞的狂沙
伴我穿越,傷感的殘片
我這種男人常常自詡,是地球的產兒
掘開泥土的窗口
把脖子,伸長,伸長
吸收,殘留的雨露
我這種男人
帶有自信的光環
唱著永遠悲淒的牧歌
滯留的哀怨
常常
把眉頭鎖緊
我這種男人
總是習慣,跳動的喟歎
放飛天宇
冰冷的寒氣
呼吸著,死黑的
——黎明
我把這首詩輕輕地遞到她手中,她還是那樣不緊不慢的接過去,放在桌前,從第一行開始看……看完這首詩,她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好像沒有半點詩歌細胞似的。她順手把寫有詩的稿子退還給我,嘴角吃力地微動了一下以示微笑。“真看不懂?一點兒意向也沒有嗎?看完詩是傷感還是興奮?總不會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吧。”
“有一點,確實很傷感,對麼?”
唉,這麼一個女人,讓我歡喜讓我憂,說她是真笨還是假笨呢?女人啦,真是難以捉摸。我一直在尋思著向她表白的方式,是委婉一點好呢,還是直接一點好呢?
好不容易捱到下自習。從圖書館到她們的宿舍隻不過幾百步,而我們卻走了長達半小時。快到門口了,我感覺到心中有什麼話要說似的,看到她就要說“再見”了,我心裏急得慌。“明天晚上別上自習了,晚上7:00,我準時在樓下等你,不見不散。”說完,我疾步跑開,讓她沒有半點機會說‘不’。
晚上7:00。女生樓下,我叼著半截香煙,兩隻像燈籠一樣滾圓的眼睛一直盯著出口。
“都7:15了,怎麼還沒下來,她可是最講信用的女孩啊,是不是忘了抑或不情願?她是不是已經感覺到我的“非份之想”?她在回避我,她不想交我這樣一個朋友了……”
“嗨,我們去哪裏?”她終於走了出來,看起來很疲倦,好像睡眠不足。往日小孩一樣可愛的笑臉和銀鈴般的笑聲不見了,難道她有心事嗎?
“我們去校外的‘鄉村啤酒屋’吧,那裏氣氛特好。”此刻的我也笑不起來了,我感覺到心中就要有幾百顆炸彈在等待著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