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人的四級考試終於過去,煩人的期末測試終於落下帷幕。
宿舍裏,隻剩下我一個人獨守空房,同室的哥們都去“泡馬子”了,我該去“泡”誰呢?
不知蕊的六級考得怎麼樣,她現在還好嗎?一想到此,心中一股暖流湧起,一個念頭閃過腦海:我要見她!
七月的北京已經很熱了,白天太陽的烘烤讓地球的體溫驟然上升,到了夜間,盡管有涼風光臨,但其燥熱還是難以消除。花園裏,如同白晝一般,剛從考場撤下來的天之驕子們,在輕鬆地聊天、散步;戀人們無比用情地相擁相抱,因考試暫時隔離的日子終於過去,他們像久別的夫妻一樣纏綿親熱。
這樣的一個夜晚,是屬於有情人的。
我默默地來到中心花園,隨便找了一張凳子坐了下來。我眼神中充滿焦慮,她會來嗎?她會不會找借口而逃避我呢?“白沙”煙一根接一根地從我嘴邊彈出,隨著煙霧的擴散,我心淒淒如刀割。
“來了,來了……”她著一身白色套裙,像風一樣飄過來了。一頭披肩發,在腦後隨風飄揚,她像天使一樣,帶來了靈魂的驛動,帶來了希望。
“你好,我來晚了一點……”她在我對麵的石凳上坐了下來,隔著一張石桌,我們四目相對。
“喂,好好看,這樣涼快是嗎?”
她突然發現了我的光頭,笑了起來。
“這樣好看是嗎?看你樂得。”
我心中燃起一團氣憤的火焰,心想不知她是真笨還是假笨。
“那是不是和別人打賭足球,然後你輸了,這回應該沒猜錯了。”
她竟然一本正經地猜想我這個光頭的背景。
我心中的火焰越燒越高,她的不解人意,簡直讓我絕望。我搖搖頭,表示她說的都不對,或者離題太遠。
“那肯定是哪個狠心的姑娘把你給甩了,然後你想不通,從頭開刀……”
“甩你個頭,人家為你朝思暮想,你她媽竟然口出此言,一點兒也不解風情。”我心中自然是怒火中燒,我想發作,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下。我怎麼能,我怎麼會對我的心肝寶貝大動肝火呢?
“是啊,那個狠心的姑娘,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是嗎?”
聽了我的一席話,她沉默了。一句“是嗎”讓她落進了思緒的亂麻當中。
“你知道我這些日子是怎麼過來的嗎?一開始,我像丟了魂一樣,生活自由散漫。逃課是常有的事,至於酒呢?那是不可缺少的。我曾經一個禮拜喝了六次酒,隻有酒才能讓我安心。後來呢?後來我遇到了一位北京女孩,說句心裏話,是她把我從苦海中救了出來。我原以為,我會因此忘了你,從而使自己徹底擺脫情感的困惑,可是,我又一次失敗了,她還是代替不了你。”
“那你要我怎麼做呢?”
“我並不是強人所難,我不會強求你作我的女朋友的,我期望著有一天能拿我的真情感化你,而不是感動你,我需要的是你從內心深處的投入,我不需要感動和自責,我需要感化。”
“該說的早就說了,該解釋的也早解釋了,我想多說也是沒用的,反正我現在的心態不適合談戀愛。”
“這麼長時間了,從認識到現在都半年多了,你的心情還沒好起來嗎?我隻是希望你能給我機會,讓我們攜手共進,至於以後能不能步入婚姻的殿堂,還要看咱們的造化,我會尊重你的選擇,我絕不會強迫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
“幹嘛想那麼多?煩死人了,我從來都是很簡單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那麼,簡單一點,你對我的印象到底怎麼樣?你認為我這人怎麼樣?”
“很好,你能說會道,你出口成章,你有才華有前途——最重要的是,你這人善良、正直,對人熱情,會關心人。”
“有這麼優秀嗎?其實這些又算得了什麼。還是高大威猛、財大氣粗討人愛,像我這種酸溜溜的窮書生,誰會看得上呢?”
話說到這兒,蕊像是被我灌了迷惑湯一樣,眼神中充滿不解和疑惑。她怎麼會知道麵前的他早就對她的世界了如指掌,隻是,他還沒有死心,他還抱著一絲的希望,渴望著奇跡出現。
一提到“高大威猛”的字眼,我心中的血液就要湧起。她對我的評價是真心真意的,她隻是喜歡我的才華、我的思維,因為我算不上高大,也談不上威猛,我是南方人,我不可能和東北大漢相比。
“如果僅僅是因為我的身材,你遲遲不能決定的話,那麼咱們以後就一刀兩斷,反正我現在就這麼高,到以後也不會高到哪兒去,現在是1.71米,10年以後還會是1.71米,打死我也不會到達1.80米。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那我就聽你的,好好地修改自己,直到你滿意為止,我相信‘真誠所至,金石為開’。現在,請表個態,不要讓我等得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