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可悲的白老師(1 / 3)

下午1:00,8#217宿舍。

“嘀嘀嘀”,我的呼機響了。一看是蕊叫我,我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了起來。都快什麼時候了?昨晚和蕊說好今天中午12:00去采訪的。領帶都沒打,我披了一件西服,然後套上一雙髒皮鞋就跑了下去。

“對不起,我睡過頭了,”我迫不及待地向蕊解釋。

“我都等了一個多小時,我什麼時候讓你等過三分鍾?你這幾天神經兮兮的,真叫人看不懂。”蕊真是生氣了,她說的可是大實話呀。

“下次一定改,要不你哪一天特意讓我等上兩小時,咱們扯平。”

“才不呢,下次?”

說完之後,她的臉立刻被陰雲籠罩,幾天以來的委屈集於一身。她開始默默地揉眼淚,好傷心噢,像是她小時候被頑皮的小夥伴搶了玩具貓一樣。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其實她也根本不會看我,我們倆都低著頭沿著操場向校外的公共汽車站走去。

我這幾天怎麼了?神經兮兮的。在電影院竟然讓人家大姑娘家獨守空椅兩小時,雨中相擁竟然棄吻而去。昨晚喔?昨晚竟然與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纏綿”不休,到頭來鬧得個頹廢至極,見了蕊一身的不自然……女人是敏感的動物,聰明心細的蕊怎能不感覺得到我的變化呢?

公共汽車來了,我像往常那樣很自然地伸出手去拉她。她看都沒看我一眼,急忙把手縮了回去插進牛仔褲裏。我隻好眼睜睜地看著她那嬌慣的身軀被粗魯的男乘客擠來擠去,好不容易著才被擁擠的人流推了上去。我早已在車上了,我左看右看就是找不著她。原來,她被幾個滿身泥巴的散發著臭氣的民工包圍,隻見她像一隻小白兔那樣縮在裏頭,一動不敢動。

“蕊,擠到我這邊來吧,我這兒有地兒。”

我朝著蕊大聲喊起來,她應該是聽到的,隻見她縮著腦袋從一隻髒胳膊底下盯著我,一個勁地搖頭。我再次喊,她還是搖頭。

“我操,真她媽的小姐,還生我氣!”我實在很煩,不就是讓你等了一個小時嗎?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是睡過了頭,這又是什麼不可原諒的呢?何況,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呀,我有那麼多事要做,我憑什麼要舍棄一切幫助你呢?

我越想越煩,心中的苦悶越來越濃,我實在是想不通。她算我什麼人?又不是我女朋友。那我憑什麼要這樣賣力地幫她呢?這個問題我想過不止一百回了,可我老是重複著,這又是為什麼呢?

我他媽從今天不理你了,看你能離開我嗎?我板著一副苦瓜臉,頭仰得高高的,眼睛望著車窗外。

下車了,她從前門下來,我則從後門下來。還是一句話不說,誰也沒理誰,我們像是兩個陌路人。

這一天下來,她一直是沉默不言,包括采訪時,她也是一言不發。好大的脾氣,一點兒也得罪不起。

我又碰了一鼻子灰。

“請速回電話!”

又是白老師呼我了。

“那天晚上你幹嘛?還害羞,是嗎?沒什麼。男人就是這樣,甭把自己看得太偉大。你還小,以後的路長著哩,要學會適應!”

是白老師的聲音。

男人就是這樣,是不是說男人都是色鬼?聽了他的話,我真的好痛苦,要不是這樣,怎麼又在蕊身上碰了一鼻子灰呢?

“看你心情不太好,我今晚請你吃飯吧,呆會兒我開車來接你。”白老師真是察言觀色的老手,在電話中他都能看出我的心思。

“最好去叫幾個女孩,漂亮一點的,這樣吃飯的氣氛就活躍一點。”末了,他又補充了一句。

“要是人家不肯去呢?我一下子拿不定主意。

“那有什麼,不就是吃飯嗎?不吃白不吃。要不你說去拜訪一個老師,這個老師是個大作家。“白老師不耐煩地吩咐道。

去叫女孩?暑假期間去哪叫?以前認識的比較大方的女孩都不在學校,呆在這兒的都是些內向的姑娘,我總不可能叫蕊去吧?誰知道這個老色鬼安的是什麼心?說不準他會……

我正想著,突然一個聲音隨風撲過來:“燁,你也不回去,我正要找你哪。”

“噢,是啊,回去幹嘛?你不是回去了嗎?”

“我是回去了,今天又來了,這不來找你了嗎?”

在男生宿舍門口,我碰到了蓮。蓮今年上大二了,家裏很窮,雙親早就亡故,隻剩下她的哥哥在家幹農活支持她上學。她是我在學校組織的“一對一支持貧困大學生”活動中認識的,當時是我從自己的稿費中拿出500元支持她。500元錢說不多,也不少,對於她來說,足以對付幾個月的生活了。她當時感動得雙淚直流,要不是有老師們在場,我猜想她會下跪的。

從此後,蓮對我特別好,時不時地給我送一點小吃,或者打上一個電話問候,隻是迫於我太忙,她接觸我的機會少得可憐。我對她呢,當然沒有太多的感情,隱了憐憫還是憐憫,有蕊在心中,誰也打動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