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我休克了(1 / 2)

報社的事兒的確很多,也很緊急。記者們從前線發來的傳真、打來的電話一個接一個,這邊的“嘀嘀”聲剛停,那邊的“嗒嗒”聲又響。王老師和我都快忙慌了手腳,一會兒焦急地半拉半扯著傳真紙,一會兒潦草地記錄電話裏的最新消息。這裏沒有洪水,這裏也沒有大浪,可是,我們照樣感覺到了危機,前方的記者們該是在怎樣的一種環境裏工作啊!

我很快忘記了吳總那邊的事,我的身心全融進了這一場曆史罕見的大洪水去中。這場大洪水牽動了全國人民的心弦,全國上下一片沸騰,長江中下遊及鬆花江流域出現了規模宏大、可歌可泣的與洪水鬥爭的場麵。咱們的人民子弟兵,不怕犧牲,英勇奮戰在抗洪第一戰;咱們的群眾和幹部,也發場了中華民族的英通頑強的鬥爭精神,與戰士們一起抗洪搶險;咱們的記者,風裏來,雨裏去,就為著前線的信息盡快傳到全國人民的身中;咱們的文藝工作者們,紛紛挺身而出,為著前線人民多一點溫暖、少一點煎熬而四處義演……洪水無情人有情,中國人是不可戰勝的。

七天七夜,我是在報社的辦公室度過的,渴了,喝點礦泉水;餓了,泡一碗方便麵;累了,在沙發上小睡一會兒……差不多是在打一場接近生命底線的持久戰,我算是領教了紅軍過雪山草地時的生活。

好不容易等到捷報飛來:洪水開始回落,水位慢慢下降。懸了這麼長時間的心終於可以輕鬆一下了,多麼嚴峻的一刻,洪魔啊,你終究還是被製服了。

以後,洪水持續回落,持續了幾個月之久的大洪水終於走到了盡頭。快開學了,洪水回落到安全水位,抗洪的戰爭也該結束了。

抗洪的戰爭結束,我該理直氣壯地索要蕊的實習證明了:

“王老師,明天我們就開學了,以後就沒時間來報社了,蕊的證明就隻好煩勞你了。我的證明開不開無所謂,她的證明可是畢業實習證明,必不可少啊!你能否今天再去跑一趟,真的麻煩你了。”

“讓她自己來吧,你就甭擔心了。明天下午5:00,我在報社等她。”王老師嚴肅得可怕,他是一字一句吐出來的。

這是什麼道理?她可是我的弟子,她是我帶過來的,在王老師麵前,我應該算得上完全的代理人。為什麼我不能把證明直接拿回去,緣何還要親自跑一趟呢?此中必有原因,真他媽混賬東西!

我打算暗中跟蹤,到底他這隻色狼安的是什麼心呢?

第二天,自從早上眼睛睜開以來,我便處於一種極度的惶恐與不安當中。上水房時忘記了拿洗臉帕,上廁所時則忘帶便紙了,上課時連書包都忘帶了——我真象一隻被砍了腦袋的壁虎,四處亂撞。

好不容易等到下午2:30,我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西門外的公共汽車站。我選好了一個不遠不近的避身之處,在那兒,別人不會輕易看到我,我則可以輕鬆地觀看旁邊的一切。那就是一堵廣告牆,厚厚的。裏而隱藏有電子顯示燈,外麵則是顯眼的一片綠色——那裏一則電視的廣告。

2:40,過去了一輛公共汽車,我瞪大了雙眼,不見蕊的蹤影。

2:45,又過去了一輛公共汽車,蕊還是沒有出現,她的芳影在哪兒呢?昨天我不是告訴過她嗎?去報社一般得準備兩個小時,她怎麼還不來呢?

2:50,她來了。好像一陣風一樣飄過來了,一個精致的灰色的小背包,還是一身漂亮的得體的套裝,一雙白色的高跟鞋,她今天顯得比以往還要可愛、漂亮。我的視線隨著她的腳步在移動,一會兒落在她迷人的雙眼上,一會兒落在她雪白雪白的腿上,一會兒又落在她忽搖忽擺的頭發上……

簡直太美了,如果我可以一輩子這樣看著她,那我就算是淪為乞丐也在所不惜。可是,上帝啊,你他媽的也太不公平了,為什麼我連作乞丐都無所謂了,你還不成全我呢?

2:55,又一輛公共汽車開過來了。她習慣性地往後捋了一下頭發,然後扶住書包,往車門走去。

“師傅,麻煩你跟上前邊那輛公共汽車,它停下來你也停下來,它走你也走,它跑多快你跑多快……”

我急忙攔住了一輛夏利,也不問價錢,吩咐了幾句就追了上去。

我坐的車小,她坐的車大,我們一前一後,象龜兔賽跑一樣。我死死地盯住那輛大車的尾巴,象跟屁蟲一樣緊追不舍。眼看著大車過街穿巷,一會兒四道口,一會兒木樨地,它就像一頭老牛一樣在前邊奔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