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進去,我則跟了進去。我已經許久未來這個寶地了,還是和蕊來過這兒,自從我上次稀裏糊塗地丟失了她之後,就再也沒有接近過小屋一步。
小屋實在是太擠了點,迫使人們不得不更加貼近、更加親近,我已經盡量往後邊了,可是,蓮的上身溫熱而柔軟的半球海綿體還是頂著了我。如果說我是身陷泥潭,那應該是無處可逃了。蓮的纖細的手指頭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上我的脖子,她的雙眼一直盯著我,在黑夜裏尋找獵物——今夜,我恐怕是插翅難飛了……
這樣的夜晚,這樣的環境,這樣的女人,再加上這樣的男人,簡直是天造地設,還有什麼不可能發生的呢?一想到此,我倒吸一口涼氣,難道我就這樣失去我自己?她算什麼女人?她隻是一個放蕩的做了人家情婦的妖精,她自然是願意“奉獻”她自己的,她能得到她需要的肉體上的快樂……
她把我摟得更緊了,我瘦她豐滿,一具盡是骨頭的身子和豐滿的身子粘貼在一起,中間幾乎沒有了流動的空氣,相互的體溫幾乎出現了均等。此時此刻,我才知道我也是人,人有時候是完全沒有抵抗力的,尤其是在性欲的煎熬之下。
我一邊忍受著欲望的煎熬,一邊回想蓮的麵目。這就好比是兩種巨大的力量,一種力把我往水中壓,一種邊則把我往水上托,兩種力的同時作用弄得我精疲力竭。也正因為是這樣我並沒有馬上失去自己,雖然是一步一步地向水中央移去。
我也想到了蕊,我不是曾對她的行為痛心疾首嗎?我無法忍受一個女人同時和她幾個男人親吻,可我現在呢?包括蓮在內,我至少親吻了幾個女人。那我算什麼呢?我當初為何要責怪她呢?我有資格要求她嗎?
唉,人畢竟是人,人畢竟不是神,人是有欲望的,尤其是食欲和性欲為最甚。人在此時間的饑餓狀態下,或許會吃人;人在充滿性的色彩的氛圍下,或許會喪失理智。吃人和喪失理智都是世人所不容的行為,這是幾乎每個人都知道的,可是,吃人和喪失理智在某種特定的環境下又是不可避免的。
我正想著,她好像發現了我的顧慮,於是她反而變得更加放肆,她的手在我身上亂摸起來。很顯然,她以為我沒有膽量動她,她在給我壯膽她的手就是導火線,她的手也是魔鬼發出的幽幽暗香,她在引誘我和她一起步入仙樂飄飄的另一個世界……
“今晚,我可以給你,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因為我願意,你是這個世界上我遇到的最好的男人。你不僅有熱情、有能力而且富有愛心,你應該是學生中的佼佼者,你的前途一定很光明。對於你,我完全是心甘情願的,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你也用不上顧慮太多……”
蓮在我的身邊說起了悄悄話,肉麻且帶著體溫。
“那你幹脆嫁給我吧,既然我有那麼好。”
我順水推舟,借機發揮,看她有何反應。
“幹嘛一定要嫁給你?這樣多好,你也不必對我負責,你還可以擁有其他女人,我這不也為你著想嗎?”
天啦,這個女人還是那樣,隻要“性”情不要“愛”情。換句話說,她是吃了一個包子沒吃飽她還想吃第二個,為自己無法滿足的胃口不斷地擇食……
“兩性之間的事情是嚴肅的,肉體的柔喔隻是靈魂相通的結果。“我突然憶及作家周國平的情愛理念,我是很崇敬他的,他的話常對我產生過巨大的作用,而現在,我恐怕要與他的話背道而馳了。我和蓮幾乎是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她的生活理念和我差了十萬八千裏,相通的隻是與生俱來的人的欲望。難道我就這樣像孫悟空那樣翻一個跟頭,然後從十萬八千裏之外的地方起來與她“碰撞”?
……也許還是天有眼,正當我無法自拔的時候,從天而降的救星來了,我才不至於把自已喪失得一幹二淨。說是救星,其實也是災星,當我們正要發展以下的內容時,小屋的外邊已布下了天羅地網,幾名身著製服的校警正拿著超大號的手電往裏邊照。
“出來!這麼晚了還不回宿舍哪個係的?把學生證拿出來!”
可怕的時刻從天而降,我嚇得快要尿尿了,蓮倒是老練得多。她迅速穿好衣服,然後滿臉微笑,一副少不經事的小女孩神情馬上誕生了。她說:“對不起,我們是校外的,我們不知道你們學校的規矩,我們馬上離開,下次不敢了……”
校警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畢竟我們還沒幹那事。我們很快逃離那個曾經是好地方的鬼地方。
一走出“情人窩”,我終於清醒了,好不容易又尋回了我自己。回想這一刻,我渾身發寒,看著旁邊和我肩並肩的蓮,一種厭惡的感覺湧上心頭:好可憐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