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劫難逃(3)(2 / 2)

我想,可能白娘子又上金山寺找許仙去了,可是,若許仙早就跑了,水漫金山又有何用?

突然出現的宗晨,我愛了十年的這個男人,在幾個月後,徹底的消失在這個城市裏,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立秋白露,霜降冬至。

【3】

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的。所有名言都告訴我們,要向前看,要樂觀,要積極向上,好好工作,報效父母。

我的生活開始進入健康的老齡化狀態。

六點起床,跟著一群老人練太極,一星期學兩式,四十二式,差不讀快學完。

七點半,將泡好的豆子倒入豆漿機,磨好,再買包子,吃飯。

八點半出門,步行上班。

九點打卡,喝杯溫水,打開電腦,接收郵件,開始上班。

下班,買菜回家。

十點準時睡覺。

周而複始,平淡如水,一潭活著的死水。當然,偶爾也會起風,頭兒是暴風,一來就攪得我天翻地覆,衛衡是微風,以退為進,占據地勢。

自水漫金山後,我開始整整一月沒有理他。

結果一次回家,竟然在小區樓下看見他與老爸玩起象棋,而且被逼得山窮水盡,大帥不保。

事後便對著老爸搖尾巴:“這位伯伯,你實在太厲害了,不介意我拜師學藝吧,要不,我現在上您家敬茶?”

我那秉性純良的老爹太天真了,樂嗬嗬的拉著他朝家走,還一邊說:“現在的年輕人啊,就知道玩什麼QQ遊戲,哪還有你這麼好學的孩子啊——真難得,難得……哎,小衛是吧,幹脆你每周末都過來吧。”

“伯伯您真好。”

我真想上去——踩死他,踩爛他個大尾巴!

我到家也不說話,看他們兩玩什麼花樣。

“來來來……我介紹,這位是我女兒,簡淺,那個——咳,這孩子老實,到現在還沒談過戀愛呢。”第一次見麵,用得著交代這個嗎。

“哦,你好,簡小姐,我叫衛衡,很高興認識你。”他一臉波瀾不驚,大手已伸來。

“大尾巴先生,你好。”

“這孩子,這麼能這樣稱呼……真是……”

我第一次原來老爸撒謊也不打草稿。他之前明明見衛衡送我回家過,還明裏暗裏打聽是誰,這會倒好,裝,裝吧。

“我晚上不回家吃飯了,老爸,你們慢慢聊。”我躲總行吧。

可九點回家,客廳居然還傳來一老一少的談笑聲,麵前擺著一碟花生米,幾灌啤酒,電視咿咿呀呀的唱著京劇。

我重重的將包丟到衛衡旁邊的沙發上,結果他涼涼和我爸說了句:“你這閨女上火吧?難怪,現在的天,容易上火。”

“你們兩就裝吧!”

幾次三番,三番幾次。漸漸的,連樓下張阿姨都不再見著我就提太子灣相親了,而是問怎麼找來這麼好的男朋友,還是省立醫院的,接著便問他還有沒有差不多的單身朋友,能不能介紹給她的親侄女。

大概持續了一個半月,我順水推舟的,也不再漠視這一尊尾巴狼了。更主要的是,我老爸已經完全胳膊肘往外拐,每次做菜也總順著尾巴狼的口味,我要吃魚,他卻買蝦,我要吃雞,他燉鴨湯,借口理由都是:小衛是客人嘛……

我覺得女兒的地位岌岌可危,於是隻好請尾巴狼吃飯,命令他少去蠱惑人心。

衛衡高深莫測的笑,笑了很久,終於重重給了個暴栗:“我還以為你準備一輩子不開口和我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