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興人民醫院,所有犯人都在監護室裏,潘可欣舉起數碼相機,冷鏡寒勸解道:“案子完了才能發。。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
潘可欣道:“知道啦。”
副院長張紹東介紹道:“昨天晚上送來的死了十四個,今天送來十七個。我們也隻是盡力而為,因為他們身體受到的是不可逆損害,根本沒有辦法挽救。”
冷鏡寒不明白道:“不可逆損害?”潘可欣習慣地拿出筆記本速記起來。
張紹東道:“嗯,是的,就是一些器官受損傷後,由於它們自身的修複功能極差或者根本不具備自我修複功能,那樣的損害,便是不可逆的,無論怎麼努力,隻能延緩病情或者控製病情,而不能治愈。像糖‘尿’病、高血壓,這些都是現在比較常見的不可逆損害疾病。”
韓峰道:“那麼,他們什麼地方出現了問題呢?”
張紹東指著頭道:“這裏,大腦組織被破壞了。而神經膠原組織,正是毫無再生能力的一種。”
韓峰道:“你認為是什麼造成這樣的損害呢?”
張紹東旁邊一位上了年紀的醫生道:“是一種‘藥’物,那種‘藥’物破壞了他們大腦內部細胞結構。但是你們應該知道,大腦組織是人體最複雜的器官,用我們現在的知識來解釋大腦出現什麼樣的損傷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還是不能夠的。我們在他們的血液中分離出了一些變異細胞,
正在做基因排序工作,希望能從中獲得什麼發現。”
張紹東介紹道:“這位是吳承開老師,我們醫院神經內科主任醫師,也是我的老師。”
韓峰道:“如果是‘藥’物的話,血液中應該可以分離出來的。”
吳承開道:“如果是類抗體‘藥’物,經肝腸循環後,幾乎是沒有‘藥’物殘留的,因為它們作為抗體補體,已經全部成為細胞的一部分了。”
韓峰道:“如果用基因修補和對比檢測,應該可以查出來是哪部分被改變了吧?”
吳承開這才將目光從病人身上轉移到韓峰身上來,觀察了好幾分鍾,才道:“國際醫學領域最權威的機構,對這種提法尚且處於理論研究階段,你是怎麼知道的?你是哪個醫學院校畢業的?”
韓峰趕緊咬住了自己舌頭,看看冷鏡寒,然後答道:“我,自學的。”
吳承開馬上道:“不可能!這種提法,在任何雜誌、任何學術會,都沒有提出來過,我也是上周在德國召開的醫學研討會上,才第一次聽到這種提法,如果你沒有參加那個研討會,你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基因修補檢測這種理論。”
韓峰急得拚命撓頭,想了好半天,才突然道:“你——胡說!早在六年前,德國的普林頓實驗室就已經提出來了,基因可以修補,細胞可以再造,隻是因為太前衛了,所以沒有引起人們注意。”
吳承開動容道:“哦,是嗎?他們發表在哪本雜誌上的?你還記得嗎?”
韓峰道:“我、我哪裏還記得住。很多在當時太前衛的科學,都需要幾十上百年,才被人們逐漸認識了解並應用的。”潘可欣用怪異的目光看著韓峰,好像第一次認識他似的。
吳承開讚許地點了點頭。冷鏡寒問道:“李響在哪裏?我們去看一看他,馬上就要走了。”
張紹東帶路道:“跟我來吧。李警官左‘胸’第七肋骨線‘性’骨折,多處軟組織受傷,不過都不是很嚴重,休息一段時間就好,昨天晚上是因為太疲勞才會暈厥。他的身體條件很好,休息了一晚後,就像沒事一樣。今天他一醒來,就吵著要出院呢。”
冷鏡寒對韓峰道:“他是個閑不住的家夥,和你正好相反。”
李響在病房裏守著窗戶,顯得非常不安,看到冷鏡寒和韓峰進來,興奮道:“冷處,你可來了,我身體沒什麼,真的沒什麼,就讓我出院吧。”
韓峰道:“好啊,我們就是來帶你出院的。”
冷鏡寒道:“長時間的疲勞狀態,你的身體需要恢複,我覺得你還是休息幾天比較好。”
李響苦惱道:“我哪有什麼問題,待在這裏和坐牢一樣,我出去做點雜活也好啊。”
張院長道:“他可以做一些輕體力活,隻要不做‘激’烈的運動,應該沒問題。”
冷鏡寒道:“哦,既然醫生說你可以出院,那好吧,昨天晚上的案子還有很多後續工作要處理,張藝一個人忙不過來,你去幫忙。”
李響敬禮道:“收到!”他飛快地去辦理出院手續去了。
這時,一名年輕醫生進入病房道:“張院長,總算找到你了。”
張紹東道:“什麼事?”
那醫生道:“梁醫生已經三天沒來上班了,很多病人對此都有意見。”
張紹東問道:“梁醫生?哪個梁醫生?梁清儒?”
那醫生點頭道:“啊,是啊。”
冷鏡寒的手機響了,他走到窗邊去接聽手機。
張紹東道:“我不是告訴過你們嗎,梁醫生的作息時間由他自己安排,他想什麼時候上班就什麼時候上班,他沒來時把休息的牌子掛上不就可以了?”
那年輕醫生道:“可是,病人意見很大,我們解釋他們也不聽啊。”
張紹東道:“這種事情,你們想辦法解決。”
韓峰道:“那位梁清‘茹’醫生,很漂亮嗎?享有這麼多特權。”
張紹東笑道:“哪裏,他是名男醫生,清水的清,儒家的儒。他是我們從法國聘請回來的整形外科大夫,擁有很高的國際聲譽,屬於我們醫院整容整形科的權威專家,不給特權不行啊。”
冷鏡寒已經打完電話過來,對韓峰道:“於成龍被保釋了,剛剛離開天涯市公安局。”
韓峰驚道:“什麼!連二十四小時都無法拘留麼?”
冷鏡寒道:“他在天涯市關係很複雜,陳局已經盡了最大努力了,現在我們馬上趕過去嗎?”
韓峰道:“是的,事不宜遲,他們肯定會有所行動。馬上查一查,去天涯市最快的班機什麼時候起飛。”說著,他們向張紹東告辭,快速地離開了醫院。潘可欣收起筆記本,跟在後麵跑。
在醫院‘門’口,碰到李響,李響問道:“你們這麼急,去哪裏?”
冷鏡寒道:“我們去天涯市,現在我們這邊的情況基本已經進入尾聲,可是天涯市那邊的情況還不太清楚。”
韓峰道:“如果我沒想錯的話,那麼他們準備開始收線了。如果於成龍死掉的話,很多信息都會被隱藏起來,通知陳局,秘密保護於成龍,他是我們找出那個幕後指揮者的最後的線索。”
潘可欣毫不猶豫道:“我也去!”
冷鏡寒道:“你有你的事情。”
韓峰道:“你去告訴李響,就說我們先走一步了。”
潘可欣拿出手機,搖晃著手機道:“可我有買到特等票的方法哦。”
韓峰笑道:“我們回來,馬上向你彙報!”
冷鏡寒也道:“可欣,不是我們不帶你去,而是這次去天涯市確實太危險,帶你真的不合適。你幫我們聯係好票,我們馬上就走了,不要耍小孩子脾氣,好嗎?”
潘可欣跺腳道:“好啦,就知道你們是這樣的人,需要人家幫忙時,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不需要了,就把人家當累贅踢到一邊去。韓峰就是這樣的人!冷伯伯也是!”
冷鏡寒微笑道:“不要這樣想嘛。下次,下次有案子一定帶你去!你快些幫我們聯——”
潘可欣噘著嘴道:“知道啦!知道啦!我給你們聯係機票就是了。”
三人去了機場。登機後,韓峰向潘可欣做著再見的手勢,突然想起什麼,對冷鏡寒道:“對了,我差點忘了,現在既然龍佳不是內‘奸’了,是不是放她出去,我有些事要讓她去辦。”
冷鏡寒道:“可是,你的證據隻能證明龍佳有嫌疑,並不能洗脫龍佳的嫌疑啊。”
韓峰道:“笨蛋!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說,現在你應該相信龍佳沒有嫌疑了吧,她依然在你們警方的監控下,但是她可以有一些行動自由,好讓她可以去做一些別的事情。你知道應該怎麼做,這方麵你比我熟悉嘛!”
冷鏡寒‘摸’出了手機,韓峰催促道:“快點,飛機要起飛了!”
三個小時後,天涯市,陳勇軍等在‘門’口,道:“我們確實找不到什麼真憑實據,人家業務繁忙,取保外出,我們也沒有辦法。他究竟和你們的案子有什麼聯係?為什麼你們沒有任何證據就要拘留他呢?”
冷鏡寒道:“可能是這起案件的另一個執行者。如果他回去了,恐怕對我們查案不利。”
陳勇軍道:“沒關係,我已經派人把他監視起來了。另外,江永濤今天早上回到天涯市了,由於沒有證據,我們現在也隻是把他監視起來而已。”
冷鏡寒道:“於成龍他現在在哪裏?”
陳勇軍道:“放心,我已經派江浩去監視他了,絕不會有意外發生。既然你們說他們有重大嫌疑,你們有什麼證據沒有啊?”
李響望著冷鏡寒,冷鏡寒望著韓峰,韓峰抓耳撓腮,最後道:“沒有。”
陳勇軍道:“你們一點證據都沒有,怎麼查他們呢?”
冷鏡寒看著韓峰,問道:“你不是又跑了上海北京,又說發現了很多證據,怎麼現在說沒有了?”
韓峰道:“那都是陳年舊事,隻有口頭證據,沒有真憑實據啊。”
冷鏡寒道:“那你倒是說說,你究竟查到些什麼啊?在海角市的時候,你說要等海角市的案子做一了結後再告訴我,現在正是時候。”
韓峰道:“那我就告訴你們吧。在上海,啟金運的父母都是死於癌症,而且都是非常罕見的變異症狀,所以,我懷疑,他家裏有放‘射’‘性’物質。我讓他請來環境質量監測局的人做個空氣質量檢測,他打電話通知我,他家裏的氡嚴重超標,而汙染源正是於成龍買來送給他父親的一張大理石桌。”
陳勇軍麵‘色’凝重,沉思道:“用這樣的方法來殺人嗎?我以前倒是從來沒聽說過。”
冷鏡寒和李響的表情,又何嚐不是如此。韓峰解釋道:“這是間接殺人法,不直接置人於死地,但是危害卻更大,直接殺人,被殺者不感到痛苦,而這樣的殺人法,卻要讓你受盡病痛的折磨後死去。就算沒死,等你發現潛伏在身邊的危險時,你的身體已經發生了不可逆轉的病變,活著比死了還痛苦。而且,不容易讓人掌握證據,就算警方抓住嫌疑人,他可以拒絕承認,他不知道那石桌含超高的氡啊。以你們的法律,很難定他的罪。但是,這樣的凶手在殺人前,首先必須自己掌握足夠的知識,其次要有足夠的耐心。有個很典型的例子,他沒有殺人,他用的間接奪妻法:說的是甲、乙兩家鄰居,關係很好,常在一起吃飯;但是乙看上了甲妻,他並不是殺甲奪妻,而是在飯裏放入少量的雌‘激’素,久而久之,甲的‘性’功能減退,身體特征‘女’‘性’化,加上乙的耐心追求,兩年之後,終於甲妻與甲離婚,和乙在一起了。後來是乙在酒後吐真言,否則甲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回事。”
冷鏡寒道:“現在的人心真是越來越險惡了。”
韓峰道:“好了,還是說正事。後來我去了北京,查孝禮的妻子吳氏,已經改嫁給當時的經理助理麥迪。查孝禮據說根本就不管事,恒福銀行在北京的業務,基本上都是麥迪在替他打理,所以他不是死於嫉妒,而是懶惰。他是怎麼死的呢?他死於意外,前年有一架支線客機發生意外,你們還記得嗎?他就是死於那次空難。可是,他生前喜歡養‘花’,而又是於成龍送給他很多的鐵腳海棠和銀盞鳳仙‘花’。”
陳勇軍道:“這又有什麼講究?”
韓峰道:“鐵腳海棠和銀盞鳳仙‘花’,它們的氣味和‘花’粉,都是極易導致鼻咽癌的物質。這種致癌殺人法,分為兩種:有‘藥’物致癌法、放‘射’‘性’致癌法。利用植物致癌,屬於前者。而從時間上分,慢的是接觸‘性’致癌法,快的有注入式致癌法。不管哪種方法,都極難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