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陳勇軍也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韓峰一撇嘴,一皺眉,趕緊向冷鏡寒使眼‘色’。
冷鏡寒忙解釋道:“哦,他呀,他是個‘私’人偵探,以前專‘門’做過這方麵的研究,他就喜歡研究些奇奇怪怪的問題。雖然出道晚,但是我都不得不承認,在一些我們尚未涉及的方麵,他確實也取得了一些進步。”韓峰暗中向冷鏡寒豎起了大拇指。
陳勇軍道:“原來是‘私’人偵探,那就更了不起了,真是後生可畏啊。那麼,這兩起案件都對於成龍不利啊。”
韓峰道:“不止,還有我們上次來天涯市的時候,孫向賢的車禍案,事發突然,雖然死者家屬不同意做屍檢,但是我們初步判斷,死者是死於急‘性’中毒。而事發前半個小時,也是於成龍到過死者的病房。還有莊慶隆之死,三年前的案子,他死於心髒病突發,但是根據我們分析,那是有人故意引‘誘’他的心髒病發作,又故意拿走了他隨身攜帶的救心丸,導致搶救無效死亡。當時緊挨著莊慶隆坐的人,就是於成龍!”
陳勇軍道:“他設計殺的人,可都是恒福銀行裏的老董事啊,他到底想幹什麼呢?”
韓峰道:“所以這件事我才要和江永濤聯係起來。那時的江永濤還根本不是董事長,他手裏的股權也少得可憐,所以派於成龍四處行凶,將別的十大股東中的股權惡意收購過來,不惜一切手段,好讓他坐上董事長的位置。現在,他終於如願以償了,可他還不滿足,他設計的七宗罪謀殺案,還沒有殺夠七個人呢,他還要繼續想辦法‘弄’到別的股東的股權,利用股權分置改革的機會,拋出大量股票,從中獲取巨額利益。從他明麵上擁有的股權和他暗中‘操’縱著的股權,等恒福銀行股改之後,他隻需留夠繼續做董事長的股票數,其餘悉數拋售,估計可以從中獲利三百多億元,純利!”
陳、冷二人目瞪口呆,韓峰接著道:“而且,這還隻是他現在完成了計劃的,我不敢肯定他會不會繼續殺下去,直到將恒福銀行的十大股東統統殺光。”
陳勇軍道:“真是一個老謀深算的家夥。”
韓峰道:“這次,在殺林政的問題上,他可謂煞費苦心,設計了諸多謎團,企圖拖延我們查案的時間,能爭取到一天算一天,隻等股改消息一發布,就萬事大吉!所謂的梁興盛工廠偷盜殺人案、瘋子殺人案、四合院陷阱案、武器製造案,以及我們剛剛告破的偷渡出海案,都是他為了拖延時間而給我們設定的一係列障礙。而且,他的線收得非常好,至今為止,我依然隻是在憑空推測他的目的和計劃,我根本沒有一點點證據。他在海角市的所有部署,都由丁一笑代為打理,那些武裝恐怖分子也都聽從丁一笑指揮,所以丁一笑一死,所有的線索就全斷了。我懷疑於成龍與多起殺人案有關,可有些案子時間太久,有些案子因為海角市局麵完全失控的關係,我都沒能掌握到有力的證據。”
冷鏡寒道:“總不能讓他們就這樣逍遙法外!”
陳勇軍道:“放心,如果江永濤將大量的股權轉移到自己名下,審計局的同誌很快就會查出來的。”
韓峰道:“不是那樣容易的,他會通過種種途徑,掩飾自己的行為,在做賬上麵肯定也有非常高明的手段。”
陳勇軍還準備說什麼,電話響了,他接聽電話,麵‘色’一變,道:“恒福銀行有名董事,死在華美大酒樓了。”
“什麼!”冷鏡寒和韓峰同時驚呼了起來。“叫什麼名字?”韓峰問道。
陳勇軍道:“叫陳天壽,市中區派出所的同誌已經趕往現場了。”
韓峰道:“快,我們也去,叫他們保護現場。”
陳勇軍招呼二人上車,一麵用手機與現場的警員取得聯係。
車上,韓峰喃喃道:“這麼快就開始收線了麼?比我想的城府還深呢。”
冷鏡寒問道:“收線?這次收的是什麼線?”
韓峰道:“不知道,我們還沒有調查到那裏去,唉,都怪這個案子涉及太廣,有時候有些地方被忽略了。還記得嗎,那天晚上,我看見了陳天壽,我肯定是他沒有錯,而和他在一起的那個‘女’人——”
“盧芳!”冷鏡寒突然驚叫起來,那個‘女’人是在林政之死一案中扮演過重要角‘色’,而後又失蹤的‘女’人。
韓峰道:“不錯!因為是回到海角市我才想起那個‘女’人是盧芳,一時沒有把陳天壽和整個案情聯係起來,但是凶手害怕我們會從陳天壽那裏查出什麼來,所以先下手了。要是我早一點想到這個人就好了,可他一共就在我眼裏出現過兩次。嘖……”韓峰伸出兩根手指頭,似乎很不滿意。
這時,陳勇軍道:“要保護現場好像不太可能了,據說已經有很多人去房間裏參觀過了。”
“嗯?死人還有這麼多人參觀?”韓峰不太相信地問道。
陳勇軍道:“不知道,我們去看了就知道了。”
他們趕到現場時,還有很多人想擠進房間看一看,不過都被警察攔住了,韓峰他們看到現場,也是大吃一驚。
人有很多種死法,可陳天壽的死法有些特別,一男兩‘女’,赤身‘裸’體,同時倒在‘床’上,也難怪很多人在警察趕到前就進入房間參觀過了。
派出所的副所長耿一名親自帶隊,和七名民警執行著守護工作。
韓峰看著與陳天壽一同死去的兩名‘女’‘性’,變了臉‘色’道:“難怪要掐斷這條線,這裏麵可隱藏著十分重要的線索,可惜我們沒有早點注意到。”
冷鏡寒道:“這兩個‘女’人是——”
韓峰指著左邊一具**,道:“盧芳。”
冷鏡寒道:“哦,那這個是?”
韓峰道:“單燕飛,也就是繼承啟開華股權的那個‘女’人,真是奇怪,為什麼他們三人會在一起?”
三具屍體分開蜷曲著,嘴裏有唾沫,但從‘床’上的淩‘亂’和汙物來看,三人死前發生過‘性’行為。這時,一名拎著工具箱的中年男子走進案發現場,他一進‘門’就嗬斥道:“你們幾個,為什麼離屍體那麼近?這樣會破壞現場的,你們不知道嗎?”
韓峰回頭打量來者,三十四五,一米七左右,尖嘴猴腮,圓形高度近視眼鏡,瘦骨嶙峋,拎箱子的手,掌骨和韌帶都看得一清二楚。韓峰心中道:“太離譜了吧,竟然有比我還瘦的人。這是怎麼長出來的?”
那人一看見陳勇軍在那裏,馬上換了副笑臉,道:“陳局,我不知道你會親自來現場,真是不好意思。”
陳勇軍不介意道:“這位就是我們公安局的首席法醫汪莫良,當然沒法跟你們刑偵處的法醫相比。莫良,這位就是海角市刑偵處的冷處長。”
汪莫良放下箱子,伸手道:“原來您就是冷處長,幸會幸會。”
冷鏡寒道:“你好。”
陳勇軍又道:“這位是韓峰,‘私’家偵探,也是冷處長的好朋友。”
汪莫良隻是點了點頭,韓峰心道:“這家夥,竟然比我還高傲,什麼玩意兒!”
汪莫良又問道:“冷處長,聽說曾在海角醫學院教學的劉定強劉教授在你們那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冷鏡寒道:“不錯,是在我們那裏。他是海角市的首席法醫。”
汪莫良肅敬道:“原來劉教授真的在你們那裏啊,請代我向他問好,我是他的學生。有機會,我一定親自去拜訪他。”冷鏡寒點頭。
韓峰心中唏噓道:“切,原來是胖子的學生,我還以為是什麼來頭呢。”
陳勇軍道:“客氣話稍後再說,開始工作吧。”
汪莫良邊檢查邊報告結果道:“死亡已經十小時以上,是昨天晚上死亡的。死前發生過‘性’行為,初步斷定,是‘藥’物中毒致死。沒有掙紮痕跡,是在睡夢中死亡的。”
“沒有掙紮痕跡?”韓峰問道,“如果沒有掙紮痕跡,他們不會這樣光禿禿地躺在這裏吧?至少應該有一張‘床’單搭著吧?”
汪莫良道:“或許是前來看熱鬧的人‘弄’丟了。這裏,‘床’下不是嗎?”
趁汪莫良不注意,韓峰將一張酒店免費提供的擦手小餐巾放入了口袋中,冷鏡寒看到了。
韓峰對冷鏡寒道:“這種死法我們見過。”
冷鏡寒道:“啊,你是說那些被抓的犯人。”冷鏡寒想起來,那些犯人口吐白沫,但死前非常痛苦地掙紮著。
汪莫良還在收集‘毛’發、指紋等證據,韓峰已經對冷鏡寒道:“走吧,請陳局長帶我們去於成龍那裏。”
陳勇軍道:“怎麼,不等莫良的檢查結果了麼?”
韓峰道:“不用了,這裏的結果已經不重要了,他們開始收線,就一定會對於成龍下手,我怕去晚了,又落後一步。”
陳勇軍道:“不用太擔心,江浩是我們局裏最優秀的幹警,你也看到了,他那一身肌‘肉’,而且有十多年的辦案經驗。要想從他那裏殺人,還需要動一些腦筋的。”
陳勇軍坐在駕駛員副座,韓峰和冷鏡寒坐在後麵。三人上車後,冷鏡寒才道:“你剛才拿的什麼?”
韓峰掏出手巾,白‘色’的手巾上麵用血跡寫著兩個字:“‘淫’‘欲’”。
冷鏡寒道:“還……還是七宗罪,竟然一次殺了三個人!”
韓峰道:“陳天壽才是主角,而盧芳和單燕飛都隻是配角而已。我們遇到一個非常狠的對手呢,即便是對自己的手下,也是以欺騙和設計對待,毫不留情。”
陳勇軍道:“七宗罪?不是已經殺了七個人了麼?”
韓峰道:“不知道,可是我們目前真正掌握了的隻有暴怒、傲慢和這次的‘淫’‘欲’,其餘的都隻是我的推測,不能肯定。”
冷鏡寒道:“如果陳天壽是‘淫’‘欲’,那麼林政就不是‘淫’‘欲’了,他又是為什麼死的呢?”
韓峰道:“不知道,或許也沒有什麼原因,現在那個幕後策劃者已經不用計較什麼七宗罪了,他隻是想盡快清除所有我們已經掌握的知情者,一旦所有的人都死光了,我們也就沒有線索了。於成龍,是我們所掌握的最後一條重要的線索,僅次於丁一笑,他們沒理由放過於成龍。啊!我總算想起來了!”韓峰‘摸’出一張小紙片,就是於成龍寫給他的手機號碼,他拿著號碼道,“這個號碼,正是林政死前接聽的最後一個手機號啊!”
陳勇軍笑道:“放心,這次一定可以趕在他們前麵到於成龍那裏。”他一麵笑著,一麵接聽剛打來的手機,聽著聽著,那笑容就僵固在臉上,隨後目光變得深沉,韓峰低聲對冷鏡寒道:“情況不妙。”
果然,陳勇軍最後一臉歉意道:“江浩來電話說,於成龍死了!”
“什麼!”冷鏡寒驚呼,韓峰張開五指,將臉遮了起來,發出了歎息聲。
“他怎麼死的?”冷鏡寒大聲問道,陳勇軍搖搖頭,用手一指路旁道:“就在前麵了。”
“他怎麼死的?”韓峰大聲問道,一名眼鏡警員答道:“我們一直跟蹤於成龍到這裏,他進屋後就一直沒出來。我們就在他樓下守著,後來我們發現一個形跡可疑的‘女’人,大熱天的戴著墨鏡和紗巾,進了對麵的大樓。當時我們誰都沒注意,後來聽到窗戶破碎的聲音,江局說對麵有人,馬上讓我們分作兩隊,一隊去對麵四樓查可疑分子,另一隊則跟著江局衝上去。我們上來看時,於成龍已經中彈了。另一隊在對麵大樓的房間裏發現了一枚G3SG1的彈殼,現在江局正在那裏。”
陳勇軍頓足道:“江浩一向都很小心的,為什麼發現可疑人員,卻不攔下檢查?”
那警員道:“那可疑的人出現時,正好江局離開了一會兒。”
“什麼!”陳勇軍一瞪眼,那警員趕緊道:“他,他去買煙了。”
陳勇軍搖頭道:“這個江浩,什麼都好,就是煙癮太大,特別是這幾年,煙癮越來越大,一天就是一包煙。早告訴過他,要戒,他就不聽,這次竟然出了這麼大紕漏,唉……”
韓峰懷疑道:“他為什麼要自己去買?”
陳勇軍解釋道:“你不知道,他總說現在賣假煙的多,他從來就是自己買煙。這次看我不批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