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事情,兩兄弟回了鐵器鋪。
正是午飯時辰,劉世欣發現,茹姨的麵攤,換了人,這回是周婆子帶著虎哥兒做生意。
那虎哥兒被周婆子呼來喚去,看起來不大開心。
麵攤生意不同往日,吃麵的人少了許多,攤子看起來冷冷清清。
劉世安提議去永安巷買兩碗麵吃,劉世欣拒絕了。
劉世欣這輩子都不想吃麵了,怕一個不小心,被女人給惦記上。
兩兄弟將鐵器鋪開張,做了半日生意。
今日生意有些寡淡,劉世欣想,跟她東家入了大獄,是脫不了幹係的。
到處風言風語,大家都對鐵器鋪避而遠之。
晚上,兩兄弟徹夜商量了一番“救叔”對策,累得夠嗆,很晚才歇下。
第二日,劉氏兄弟草草用過早飯,天剛亮就往衙門去了。
兩人在衙門外等了許久,衙役出來上差,兩人得以入內。
進了衙門,不過一會兒到了開堂時辰,可公堂上空無一人。
兩人輕易不想進公堂跪著,便在公堂外站著等候。
除了他倆,公堂外還候著周婆子。
過了小半會兒,衙役押著人過來。
前頭是茹姨。
她披頭散發,一臉疲態。
後頭的人是被衙役架著過來的,他的腿似乎使不上勁,在地上拖著。
人漸漸靠近,兩兄弟看清了那人麵龐。
是張叔。
劉氏兄弟鼻頭一酸,落下淚來。
劉氏安將弟弟的手攥得緊緊的,壓低聲音道:“弟,咱一定救張叔出去。”
衙役將茹姨和張叔押上公堂。
茹姨跪著,張叔則是蜷成一團,躺著的,他的腿腳已經跪不住了。
堂上人,堂外人,又等了許久,阮縣令遲遲未來。
劉世安想找個衙役打聽打聽,為何時辰已經過了很久,還不升堂?
她左右瞧了瞧,就近走向兩衙役,話還沒問出口,就聽見兩個衙役嘀嘀咕咕嚼舌根。
“師爺說,縣太爺醒了,這會兒已經開始吃早點了。”
“老人家才剛吃上呐,要多久才能嚼完呦。”
烈頭下的衙役抹了把汗,搖了搖頭。
眾人又等了一個時辰,快到正午時候,阮縣令終於出來了。
“快到飯點,咱今日速戰速決。”阮縣令上位前,在師爺身邊耳語了一番。
師爺彎著腰,嘿嘿嘿地點頭。
“升堂!”
阮縣令一拍驚堂木,開門見山。
“張拿鐵,茹娘告你教唆殺人,你可認罪?”阮縣令厲聲道。
張鐵匠聲音虛弱:“草民不認罪。”
張鐵匠昨日又挨了板子,身體有點頂不住了,可他仍舊撐著一口氣,有件事,不到最後,他絕不鬆口!
“那就再給我打!”
阮縣令一聲剛下,師爺小步上前,躬著腰在他耳旁嘀咕了幾句。
阮縣令一撚嘴上的小胡子,改了口:“傳證人!”
堂下茹娘聽見這話,臉色微動。
她回頭探了堂外一眼,發現來的僅是張家的兩小夥計,才舒了口氣。
劉世欣跟著哥哥步入公堂,兩人下跪。
“草民拜見縣太爺。”
阮縣令懶聲:“行了。說說吧。”
劉世安先開口。
主要是說張叔平日為人和善,和茹姨夜裏多次來找這兩件事。
話畢,阮縣令小胡子又一撚。
“張拿鐵人麵獸心,表裏不一,是常州城的禍害,更該死!”
……
還真是一點同情分不給!
“縣太爺,小民還沒說呢。”劉世欣奶聲道。
“你說。”
阮縣令有一點好。
拿錢他是真辦事啊。
“太爺,小的可否問茹姨幾個問題?”劉世欣朗聲。
縣太爺小胡子一翹,看了師爺一眼。
師爺擠了下眉毛,表示人家付過錢的。
縣太爺即便有些不快,還是訕訕道:“說來聽聽。”
劉世欣看向茹姨,問道:“茹姨,你說那日,是張叔給你塞了紙條,紙條上寫著,要你殺了周傻子,是麼?”
茹娘想都沒想,應了聲是。
“茹姨,那紙條……”
劉世欣話還沒說完,被師爺一口打斷。
“張拿鐵識字。”
師爺兩首揣在胸前,低低看了劉世欣一眼,眼裏滿是不屑。
劉世欣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