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給皇後請安,皇後萬福金安。”瀾貴人一大早便來到了蘊福宮,按照嬤嬤的囑咐,給皇後請安。
“公主果然生得冰雪玲瓏,能娶得公主,乃是我大翌朝的福氣。”起碼現在看來,這位遠道而來的公主還算守本分,皇後也不吝嗇誇她。
況且這是客套話,身為後宮之主,也是她應該說的。
“皇後娘娘謬讚,臣妾不如娘娘雍容大氣,更是笨嘴拙舌不會說話,還請娘娘勿怪。”
瀾貴人的中原話說的還不錯,起碼叫人聽不出來是朝鮮來的公主。
“在宮中有什麼需要的就來蘊福宮找本宮,當自己家一樣。”皇後扶額笑了笑,雖然這是朝鮮來的公主,可她說話中聽啊,皇後不由得多了幾分好感。
當自己家?這是大翌,永遠不是她的家。是她的父皇無能,要用親生的女兒討好他國皇帝,哪怕骨肉分離,他也在所不惜。
“多謝皇後娘娘。”瀾貴人笑了笑,表麵上並沒顯出來什麼。
“不必站著了,坐下吧。再過一會,其餘的姐妹們也該來了。”今日皇後起的比平時早些,現下已經有些犯困了。
“好精致的美人兒啊,這位便是朝鮮來的公主吧?”難得韻嬪來得早,人還未進來,聲音就傳來了。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等到了皇後跟前,韻嬪還是乖乖請安了。
“這位是韻嬪,是言靈宮的主位,二阿哥的生母。”皇後向瀾貴人介紹道。
“韻嬪娘娘安好。”瀾貴人起身,福了個身。
不多時,宮裏的人便都來齊了,甚至昭貴妃都早早到了,隻剩下禧嬪因懷有身孕,被皇後免了請安。
皇後一個個向瀾貴人介紹後,瀾貴人也一一行過了禮,就連比她位分低的她也都問候過了。
“今日倒像約好了似的,都來的這麼早。”皇後何嚐不知道,她們都是來看熱鬧的。新人進宮,到底是圖個新鮮。
“給娘娘請安貴在心誠,哪有不早到的道理。”孫常在阿諛道。
隻是她想討好皇後的心是不錯,卻得罪了一旁的昭貴妃。畢竟隻要略加聯想,便能叫人記起上回請安時昭貴妃遲到的事兒,落下個“不敬中宮”的罪名。
昭貴妃皺了皺眉:這賤人不是在內涵本宮吧?
皇後聽罷隻能笑了笑,話鋒一轉,“新人入宮,本是該熱鬧熱鬧的。本宮請了戲幫子進宮,各宮姐妹一會請了皇額娘的安皆可去暢聽園坐一坐。”
“娘娘真是大氣,咱們也能借著瀾妹妹的福看看戲呢!”鹿貴人笑道。
“可不是嘛!”傅常在接話道。
這樣裝作一派其樂融融,實則虛假不堪的氛圍讓李賢瑜很不舒服。從前她習慣了在朝鮮皇室中假笑穿梭,來了這就更加隻能將那一套表演貫徹到底了。
她們高興今日的暢聽園有戲看,可分明在這後宮之中,日日都有好戲上演。
在蘊福宮散了後,眾人又向恰圓宮趕去。嬪位以上的娘娘有乘坐轎子的權利,其餘人自然就隻能邁著雙腿趕去了。
走在瀾貴人前頭的是寧恩黎,她也同她一樣,一個人走著,身旁隻有攙扶的宮女。方才在蘊福宮時,她就注意到了她。
她比其餘人都更安靜,不去說那些虛假的話。雖然她的位置並不靠前,可她的身上卻透著股傲氣,比在座最華貴的昭貴妃都還要顯得高貴幾分。
可是她身邊的小宮女告訴她,那是覓璟宮的寧貴人,三年都沒侍過寢,讓她不要去招惹她。
三年未侍過寢又如何?侍過寢的人就會更高貴嗎?她也侍過寢,可在這冷戚戚的後宮,永遠都不會比其餘人更高貴了。
剛才請安時,一口一個“姐妹”叫著,可如今見她落單,又不曾有一個人上前來和她說一句話,甚至沒給過她一個眼神。她甚至覺得,自蘊福宮出來,這群女人的麵相就變了。
瀾貴人想著想著,就隨著人流到了恰圓宮。身邊的宮女說過,恰圓宮的主子是聖太後,是皇帝的嫡母,是宮中最高貴典雅之人。
她內心輕嗬,這宮中高貴之人可真不少。
聖太後並沒有單獨留下她,隻是多給了她幾個眼神。她心中暗想,自己低眉順眼的樣子應該並不奪目,興許聖太後並沒有注意到她。
又跟著眾人輾轉到了暢聽園,有轎攆的娘娘們早就到了,已經點上了戲,她們剩餘的人便按著尊卑位分入座了。
瀾貴人的中原話是說的不錯,可並不代表她也能看懂中原的戲,不過是聽懂個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