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恩黎一時有些發懵，她倒是沒有想到會被沁玉軒的小宮女指認，還是在皇上麵前，這大概算是她和蒼淩淮第一次麵對麵吧。
雖然意外，可她也不忘連忙離開椅子福身請安，“臣妾寧氏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起來吧。”淩淮的內心戲自然沒有寧恩黎那樣充足。
隻是連他也不免奇怪，一個幾乎在宮裏三年都“查無此人”的末流貴人，怎麼會突然牽扯進這樣一個案子。
“多謝皇上。”寧恩黎穩了穩心神，直起了身子。
“方才沁玉軒的宮女說起今早在附近見過寧貴人，可有其事？”淩淮直奔主題。
“回皇上，確有其事。”寧恩黎悄悄抬了抬頭，沒見著淩淮臉色有什麼異樣，故接著說道，“今早臣妾見天氣不錯，便派人架了畫框在沁玉軒旁，想動筆畫畫晨景。”
淩淮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看起來是相信了她的說辭，隻是他也不忘給了那個小宮女一個眼神。
頓時，方才說話的小宮女便低下了頭，“回皇上的話，今早奴婢看見寧貴人時，確實也注意到了畫架一類的工具。”
“臣妾今早來時，時辰尚早，正繪著千鯉池的景致，直到快走時，遠遠瞥見了孫常在，隻是臣妾見她正賞著魚，故而不曾上前打擾。”寧恩黎不知是想明白了什麼，提供了不少線索。
“回稟皇上，寧貴人此話也屬實。孫常在喜歡賞魚，幾乎天天都來，今日也不例外。”小宮女連忙補充。
眾人有些無語，真是不知道在上演什麼戲碼。原以為這兩個宮女是上前來揭發寧恩黎的，怎麼到最後還給她作證了，倒是讓她擇得幹淨了。
“孫常在喜歡賞魚？”淩淮仿佛捕捉到了什麼關鍵詞。
“回稟皇上，奴婢猜想應該如此。”那名宮女的膽子漸漸大了，聲音也隨之清晰了不少，“孫常在喜愛錦鯉，三天裏有兩天能在千鯉池旁看見孫常在。奴婢打掃院子時能遠遠望到，有時出去碰到了也會向孫常在請安。”
“照你這麼說，孫常在喜愛錦鯉倒是宮中人盡皆知的事了？”淩淮的語氣有些令人琢磨不透，嚇的小宮女又重新低下了頭。
“回稟皇上，奴婢並不知曉實情，一切不過是揣測的罷了，還請皇上明鑒。”說罷，兩個小宮女一齊將頭埋了下來。
淩淮沒再說話，看向寧恩黎壓了壓手，示意她坐下。又把目光挪到皇後那，卻又僅僅隻是掠過。
“此事還有疑點，皇後還需費心查查孫常在的宮裏。”淩淮說起來有些漫不經心，視線落在玉扳指上，轉了幾圈才重新抬起頭。
皇後早就無心此處了，眾人皆是有苦難言，如今正是日頭正盛的時候，燥熱令人心情煩悶，她自然也不例外。故而突然被皇上點到，她也有些意外。
幸而孫常在所住的是益碧宮，其主位原本是宸妃，如今也隻剩她了，搜起宮來也能更加方便。
“張臨原，將孫常在的屍首帶走。”淩淮說罷，也順勢站了起來。
“嗻。”張臨原已經招呼了兩個小太監，動作迅速地讓這晦氣的東西消失在了眾人麵前。